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色从城市建筑逐渐变成开阔的田野。严浩翔的情绪似乎随着距离学校的远去而渐渐好转，开始讲起他小时候偷偷学吉他的故事。
"钢琴是父母选的，吉他是我自己想要的。"他笑着说，"十二岁那年，我用攒了两年的零花钱偷偷买了一把，藏在床底下，每天趁他们不在家时练习。"
"后来被发现了？"贺峻霖猜测。
严浩翔点头："父亲当场把吉他摔成了两半。但第二天，保姆王姨偷偷给了我一把新的...她是我在那个家里唯一感受到温暖的人。"
贺峻霖胸口发紧。他无法想象严浩翔的童年——那么多奖杯和掌声，却连一把心爱的吉他都要靠偷偷摸摸才能拥有。
出租车在一个小山包前停下。他们爬上一段石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无垠的海面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波光，远处几艘渔船像剪影般静止在水天交界处。观景台上空无一人，只有海风呼啸而过。
"哇..."贺峻霖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
严浩翔站在他身边，发丝被海风吹得飞扬："美吧？我初中时偶然发现的秘密基地。每当家里气氛太压抑，我就偷偷跑来这里。"
他们在观景台的木栏杆前并肩而立，看着太阳一点点沉向海平面。橙红色的光芒洒在两人脸上，将睫毛都染成了金色。
"谢谢你今天来找我。"严浩翔轻声说，"也谢谢你...跟我来这里。"
贺峻霖转头看他。夕阳下的严浩翔美得不像真实存在，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贺峻霖的心跳漏了一拍。
"其实..."贺峻霖犹豫了一下，"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嗯？"
"既然家里这么反对，为什么还坚持音乐？明明...那么痛苦。"
严浩翔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投向远方："因为只有在音乐里，我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自由。"他轻声说，"当我弹琴时，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没有规矩，没有期待...只有我和音符之间的对话。"
他转向贺峻霖，眼神温柔而坚定："就像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样...自由。"
贺峻霖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急忙转回去看海。太阳已经有一半沉入了海平面，天空的颜色从金黄渐变成深橘，再过渡到紫红，像打翻的调色盘。
"贺峻霖。"严浩翔突然喊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异样。
"嗯？"
"如果我...真的被送出国了，你会..."
贺峻霖的心猛地一缩。他不敢想象严浩翔离开的场景，光是这个念头就让他的喉咙发紧。
"我会每天给你发消息，烦死你。"他试图用玩笑掩饰内心的波动，"半夜三点打视频电话，让你没法好好学习。"
严浩翔笑了，但眼神依然忧郁："认真的。"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那...我会等你回来。"他鼓起勇气看向严浩翔的眼睛，"不管多久。"
严浩翔的瞳孔在夕阳下呈现出琥珀般的透明感，里面盛满了贺峻霖读不懂的情绪。他们静静地对视了几秒，然后严浩翔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口琴。
"给你。"他递过来，"我写的旋律，只属于你的。"
贺峻霖惊讶地接过口琴，严浩翔的手指轻轻覆上他的，引导他将口琴放到唇边。
"吹一下试试。"严浩翔鼓励道。
贺峻霖小心翼翼地吹响口琴。一段简单但优美的旋律流淌出来，轻快中带着一丝甜蜜，像春日里跳跃的阳光。
"这是..."
"《贺峻霖之歌》。"严浩翔笑着说，"我昨晚写的。喜欢吗？"
贺峻霖的眼眶突然发热。他再次吹响口琴，严浩翔跟着旋律轻声哼唱，手指在栏杆上打着拍子。海风将他们的声音带向远方，融入海浪的节奏中。
太阳完全沉入了海平面，第一颗星星在渐暗的天空中显现。贺峻霖放下口琴，发现严浩翔正专注地看着他，目光温柔得让人心碎。
"我有个想法。"严浩翔突然说，"关于对抗我父母的决定。"
"什么想法？"
"如果他们坚持要我申请商学院..."严浩翔的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那我就同时申请音乐学院。只要拿到录取通知书，他们至少会考虑一下，对吧？"
贺峻霖点点头，胸口涌起一股暖流："我可以帮你整理申请材料！马嘉祺的表姐去年申请了茱莉亚音乐学院，也许能给我们一些建议..."
"我们？"严浩翔挑眉。
贺峻霖耳根发热："我是说...你。"
严浩翔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却承载了太多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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