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饭后，我鼓起勇气拿出了准备好的家庭照片。

"看，这是我们去年去海边的照片，"我指着照片上笑得灿烂的三个人，"那时候我们还挺开心的。"

父母沉默地看着照片，眼神有些恍惚。

"你们能不能，"我艰难地开口，"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父亲皱眉："乐天，成年人的事情很复杂。"

"我知道很复杂，"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但如果我突然不在了，你们会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母亲警觉地看着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我只是假设，"我后退一步，"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父亲长叹一口气："我们会处理好我们的事，你不用担心。"

"但我关心你们，"我感到眼眶湿润，"我爱你们。"

这是多久没说出口的话语。房间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十

六月底，天气开始变得炎热。

我和李明雨坐在学校后山的树荫下，分享着一瓶冰镇柠檬茶。

"还有半个月，"我望着远处的蝉鸣声，"感觉很不真实。"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父母最近关系好多了，"我继续说，"虽然还是会吵架，但已经能坐下来好好聊天了。"

"你做得很好，"她微笑。

"如果我不在了，他们会怎样？"

"他们会好好的，"她保证道，"虽然会很痛苦一段时间。"

我低下头："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死，"我承认，"怕痛苦，怕被遗忘。"

她突然握住我的手："你不会被遗忘的。至少我不会忘记你。"

"但你终究要回未来，"我苦笑，"在那里，我早就成了一段记忆。"

"记忆有时比现实更重要，"她认真地说，"正是因为记忆，我才会回来。"

我好奇地看着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在意我？"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七月十五日你就会知道了。"

十一

七月十日，我开始感到胸闷。没什么特别的症状，就是呼吸有点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

"是心理作用，"李明雨说，"你太紧张了。"

"也许吧，"我喝了口水，"离那天只有五天了。"

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周围小孩子的笑闹声此起彼伏。夏日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我最喜欢这个季节。阳光、蝉鸣、冰淇淋，还有夏夜的星空。"

"我也喜欢，"我看着远处追逐的孩子们，"可惜今年看不到夏末了。"

她转过脸看我："你想知道为什么是我来告诉你这一切吗？"

我点点头。

"因为在未来，我欠你一条命，"她轻声说，"是你救了我。"

我惊讶地看着她："我？怎么救的？"

"这就是七月十五日的事了，"她的眼神变得复杂，"我无法改变历史，但至少可以来陪你走最后的路。"

"所以我是为了救你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