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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以我血斩苍穹-d793

梵古大陆自鸿蒙初分、天地凝形至今,已逾万年。这方广袤无垠的修仙世界,曾是灵脉纵横、仙草遍地的修行圣地——西极的昆仑仙脉曾喷薄着足以让低阶修士一日筑基的纯净仙力,南疆的瘴海深处藏着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千年灵植,北境的极寒冻土下掩埋着蕴含上古法则的神兵残片,东域的平原上更是随处可见能滋养修士丹田的灵泉。可如今,当风掠过大陆的每一寸土地,卷起的不再是带着灵韵的草木清香,而是战场遗迹里凝固的血腥气与灵脉枯竭后扬起的黄沙。

万年光阴里,人、仙、魔三族的战争如同跗骨之蛆,从未真正停歇。仙族自恃生于昆仑仙脉,天生便携有仙力,出生即达结丹期的天赋让他们俯瞰众生,认为大陆的所有资源本就该归仙族所有;魔族盘踞在大陆西陲的魔域深渊,以吞噬负面灵力为生,生性好战且修炼速度迅猛,总想着冲破深渊屏障,将整个梵古大陆化为滋养魔气的温床;人族则居于大陆东端,虽修士数量远超仙魔两族,可先天资质平平,引气筑基都需耗费数年光阴,在三族混战中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最初的战争,或许只是为了争夺一处灵脉丰沛的修炼宝地,或是一株即将成熟的上古灵植。可随着时间推移,仇恨与贪婪逐渐吞噬了理智——仙族为了断绝人族的修炼根基,曾联手冰封了东域半数的灵泉,让数十万低阶修士因灵力匮乏而修为倒退;魔族为了获取新鲜的血肉与灵力,多次突袭人族的城池,将整座城池的修士炼化为魔气,只留下断壁残垣与满地白骨;人族为了自保,也曾集结所有高阶修士,以燃烧寿元为代价发动禁术,在仙魔两族的战场上撕开一道缺口,可最终换来的,却是更多修士的陨落与资源的进一步消耗。

如今的梵古大陆,早已不复往日的繁盛。西极的昆仑仙脉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残脉,仙族修士想要汲取仙力,需深入脉底数千里,还要提防脉壁坍塌的风险;南疆的瘴海因魔气入侵,多数灵植已化为含有剧毒的魔草,只有少数高阶修士敢冒险进入;北境的极寒冻土下,那些曾蕴含法则的神兵残片,要么被战火摧毁,要么被三族的顶尖强者瓜分殆尽;就连修士最多的东域,也只剩下零星几处灵脉还在缓慢运转,低阶修士为了争夺一株一阶灵草,都能大打出手,甚至不惜伤及性命。

长久的战争,让三族都陷入了“民不聊生”的绝境。仙族的新生儿数量逐年减少,即便出生即达结丹期,也因仙力稀薄而难以突破更高境界;魔族的魔域深渊因长期吞噬修士灵力,内部的魔气开始变得驳杂,不少魔族修士修炼时走火入魔,化为只知杀戮的魔物;人族的情况更是糟糕——东域之外的西域是寸草不生的荒漠,南域是布满瘴气的沼泽,北域是零下百里的极寒之地,只有东域的平原勉强适合生存,可即便如此,东域的城池也在战争中损毁大半,剩下的城池里,街道上随处可见因修为倒退而面露颓色的修士,城门处的告示栏上,贴满了招募修士抵御魔物、寻找灵脉的告示,可应募者寥寥无几。

三族的高层都清楚,再这样打下去,梵古大陆迟早会彻底沦为一片死域,三族也会随之覆灭。于是,在人族大周王朝的诸葛氏、仙族昆仑仙宗的长老会、魔族魔域深渊的魔主共同提议下,三族终于放下了持续万年的仇恨,在大陆中心的中立地带——一处名为“万灵台”的上古遗迹中,签订了休战协议。

协议规定,三族需停止一切主动发起的战争,不得再以任何理由突袭对方的城池与修炼地;同时,为了避免两族修士因边境摩擦再次引发冲突,三族共同划分了两处缓冲区域——人族与仙族的交界地带,是一片横跨千里的海域,海域中央有一座面积约千里的岛屿,此岛被命名为“两界岛”,岛上灵脉虽不算丰沛,但地理位置极为重要,由人族与仙族各派驻百名元婴期修士共同管理,负责处理两族修士的边境纠纷,凡两族修士想要进入对方疆域,都需先在两界岛登记,获得通行令牌后方可通行;仙族与魔族的交界地带,则是一片被魔气与仙力共同影响的沙漠,沙漠中沙丘林立,且时常有空间裂缝出现,被命名为“黑沙洞天”,此处虽环境恶劣,却藏有不少因战争遗落的宝物,仙魔两族约定,黑沙洞天为中立区域,两族修士均可进入寻宝,但不得在洞天内相互残杀,否则将受到两族的共同追杀。

休战协议签订的那一天,万灵台上空的乌云终于散去,阳光洒落在三族修士的身上,可没有人露出喜悦的神色——所有人都清楚,这份和平只是“看似和平”,是三族在资源枯竭、人才凋零的绝境下,为了喘息而做出的妥协。但即便如此,这也是梵古大陆万年以来,第一次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平静。

而在这片平静之下,人族作为三族中修士最多却实力最弱的种族,正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仅存的生存之地。

人族占据的梵古大陆东端,整体呈“不规则椭圆”状,总面积约百万里,可真正适合修士生存的,只有位于东端中心的“东域”——东域地势平坦,有三条主要的灵脉贯穿其中,分别是“玉阳灵脉”“长安灵脉”“平安灵脉”,这三条灵脉虽已不如上古时期繁盛,但仍能持续输出灵力,滋养着东域的修士与生灵;东域之外的西域,是一片被战火摧毁的荒漠,地表下的灵脉早已断绝,只有少数耐旱的魔植在沙砾中生长,寻常修士进入西域,不出三日便会因灵力耗尽而陨落;南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沼泽中弥漫着能腐蚀灵力的瘴气,即便高阶修士进入,也需时刻运转灵力抵御瘴气,稍有不慎便会被瘴气侵入丹田,导致修为受损;北域则是一片常年被冰雪覆盖的极寒之地,最低温度可达零下百里,灵力在低温下会变得异常滞涩,修士在北域修炼,速度会比在东域慢上三倍不止。

也正因如此,东域成为了人族修士的“聚集地”,几乎所有的人族修士,都生活在东域的范围内。而统治东域乃至整个人族的,是传承了千年的“诸葛氏大周王朝”。

大周王朝的皇宫,坐落于东域的中心位置,背靠“玉阳灵脉”的分支,占据了约百里的面积,由上百座宫殿组成,每一座宫殿都由能蕴含灵力的“青晶岩”建造而成,宫殿的屋顶覆盖着从北域极寒之地开采的“冰琉璃”,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既美观又能抵御外敌的攻击——冰琉璃不仅坚硬如铁,还能自动吸收空气中的灵力,在宫殿周围形成一层无形的灵力护罩,寻常元婴期修士的攻击,根本无法打破这层护罩。

皇宫的主殿名为“万象殿”,是大周王朝的权力中心,殿内的柱子上雕刻着上古时期的神兽图案,每一根柱子都蕴含着一道小型的防御阵法,殿中央的御座由千年“紫灵木”打造而成,御座上方悬挂着一块写有“国泰民安”四个大字的匾额,匾额由上古修士以灵力镌刻而成,四字中蕴含着淡淡的生机之力,据说能安抚人心,稳定王朝的气运。除了万象殿,皇宫内还有“藏经殿”(存放人族的修炼功法与典籍)、“炼器殿”(打造法器与神兵的地方)、“炼丹殿”(炼制丹药的场所)、“护法院”(负责皇宫安全的修士驻地)等数十座功能性宫殿,以及供皇室成员居住的“长乐宫”“永寿宫”等宫殿,每一座宫殿都有专门的修士负责管理,分工明确,秩序井然。

大周王朝下辖六座主要的城池,分别是玉阳城、长安城、平安城、乐安城、永安城、康安城,这六座城池沿着东域的三条主要灵脉分布,如同六颗明珠,串联起整个人族的统治区域。

其中,玉阳城位于“玉阳灵脉”的源头附近,是六座城池中面积最大、人口最多、资源最丰富的城池,堪称“六城之首”。玉阳城的城墙高达百丈,厚达五十丈,由“青晶岩”与“玄铁”混合建造而成,城墙上每隔百丈,就有一座高达二十丈的“瞭望塔”,塔上驻扎着专门负责警戒的修士,时刻观察着城池周围的动静;城门共有四座,分别位于城池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每一座城门都由千年“灵木”打造而成,门上雕刻着复杂的防御阵法,只有持有玉阳城城主府发放的令牌,才能开启城门;城池内部,街道宽阔平坦,由能引导灵力的“灵纹石”铺成,街道两旁的建筑大多是两层或三层的楼阁,这些楼阁要么是修士开设的店铺(售卖丹药、法器、灵草等),要么是修士的居所,楼阁的窗户上悬挂着由灵丝编织的窗帘,既能遮挡阳光,又能吸收空气中的灵力,为居住者提供微弱的灵力滋养。

玉阳城的资源丰富,不仅因为它靠近玉阳灵脉的源头,还因为它是东域的“交通枢纽”——从玉阳城出发,向东可到达平安城,向西可通往长安城,向南能抵达乐安城,向北则能去往永安城与康安城,因此,玉阳城内聚集了大量的修士,既有来自其他城池的商人,也有前来寻找修炼资源的低阶修士,还有在此定居的高阶修士,据统计,玉阳城的常住人口超过千万,其中修士的数量就占了七成以上,是整个人族修士密度最高的城池。

而协助大周王朝管理玉阳城的,是四大家族——炎家(修炼火系功法)、寒家(修炼冰系功法)、云家(修炼风系功法)、林家(修炼花草系功法)。这四大家族传承已久,每一族都有自己的独门功法与修炼秘境,在玉阳城内拥有极高的威望。

四大家族的职责各不相同:炎家负责玉阳城的军事防御,掌控着玉阳城的“炎火军”(一支由火系修士组成的军队,擅长正面作战,战斗力极强),每当有魔物入侵或其他势力挑衅时,炎火军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寒家负责玉阳城的防御阵法,玉阳城的城墙防御阵、城门防御阵,以及城内的预警阵法,都由寒家的修士维护与操控,寒家的冰系功法能增强阵法的稳定性,让阵法的防御能力提升数倍;云家负责玉阳城的交通与情报,云家的风系修士速度极快,既能负责城池之间的消息传递,又能侦查城池周围的动静,为玉阳城提供及时的情报支持;林家则负责玉阳城的灵植种植与丹药供应,林家用花草系功法培育了大量的灵草,不仅能满足玉阳城修士的日常需求,还能为大周王朝的炼丹殿提供原材料。

在这四大家族中,炎家的修士数量是最少的——炎家的火系功法修炼难度极高,对修士的天赋要求也极为苛刻,能修炼到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十不足一,因此,炎家的族人数量始终保持在千人左右,其中能参与管理玉阳城事务的,只有百人左右。可即便如此,炎家仍是四大家族中实力最强的家族,也是大周王朝钦点的“四族之首”。

原因无他,炎家的火系功法虽难修,但一旦修成,威力远超其他属性的功法——炎家的高阶修士,能引动天地间的火焰灵力,释放出足以焚烧山川的烈焰,即便是仙族的结丹期修士,也不敢轻易与炎家的元婴期修士正面抗衡;而且,炎家历代都有顶尖强者出现,上一代的炎家族长,更是修炼到了飞升期圆满的境界,曾在人族抵御魔族入侵的战争中,以一己之力击退了三名魔族的元婴期修士,为保卫玉阳城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正因如此,大周王朝对炎家极为信任,将玉阳城最重要的军事防御权交给了炎家,还赋予了炎家“统领四族”的权力——每当四大家族在管理玉阳城的事务上出现分歧时,最终的决定权都在炎家手中。

此刻,玉阳城内的灵纹石街道上,修士们来来往往,有的在店铺前挑选灵草,有的在广场上交流修炼心得,有的则匆匆赶路,前往其他城池。城门处的瞭望塔上,炎家的修士正运转火系灵力,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远方的荒漠;城墙下,寒家的修士正检查着防御阵法的灵纹,确保阵法没有任何异常;街道旁的楼阁里,云家的修士正整理着刚收到的情报,准备传递给城主府;城外的灵植园里,林家的修士正用花草系灵力滋养着灵草,灵草在灵力的滋养下,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这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休战之后,人族的平静与生机。可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份平静之下,隐藏着多少暗流——仙族与魔族虽暂时休战,却仍在暗中积蓄力量;东域之外的西域、南域、北域,仍有无数的魔物在游荡;玉阳灵脉的灵力,也在缓慢地枯竭……

梵古大陆的休战时期,才刚刚开始。

盛夏的梵古大陆东域,日光炽烈得如同要将空气点燃,连吹过玉阳城的风都带着股灼热的暖意,可炎府深处那座专属炎破天的卧房里,却始终萦绕着沁人的清凉——卧房的四面墙皆由千年“冰魄玉”砌成,玉面上流转着淡青色的灵力光晕,将外界的暑气尽数隔绝;房梁下悬着三盏“凝露灯”,灯芯是南疆冰蚕吐丝制成,燃烧时会不断凝结出细碎的凉雾,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圈湿润的痕迹;窗边立着一架“青筠屏风”,屏风上由林家修士用花草灵力绘着成片的翠竹,风从半开的窗棂吹入时,屏风上的竹叶竟会随着气流轻轻晃动,仿佛真有清风穿竹而过,连带着卧房里的空气都多了几分清雅的竹香。

卧房中央的软榻,是用西域罕见的“灵驼绒”铺就,绒面厚达三寸,摸上去绵软得如同云朵,榻边还放着一个填满了“冰莲芯”的靠枕,淡紫色的莲芯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气,既能安神,又能护持修士的灵力运转。此刻,婉晴正斜倚在这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层轻薄如蝉翼的“冰丝毯”,毯面上用银线绣着细碎的云纹,随着她细微的动作,云纹会泛起淡淡的银光。她已有八月身孕,腹部隆起的弧度明显,却丝毫不见臃肿之态,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垂在肩头的青丝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绾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她低头绣活的动作轻轻晃动。

婉晴的指尖捏着一根比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灵蛛丝针”,针尾穿着的线是用北海冰蚕丝混着少量火系灵绒织成的——冰蚕丝保其柔韧,火系灵绒则带着极淡的暖光,既不会像纯冰线那样寒凉伤了胎儿,又能让绣出的纹样自带灵力光泽。她正低头绣着一个巴掌大的麒麟肚兜,肚兜的面料是炎家特意寻来的“火浣布”,浅红色的布面上,一只麒麟的轮廓已初见雏形:麒麟的鬃毛用渐变的橙红丝线绣就,每一根鬃毛的针脚都细密得如同真毛般蓬松;眼睛是用两颗极小的“赤焰晶”镶嵌而成,在凝露灯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红光;连麒麟蹄子上的纹路,都用极细的金线勾勒,透着股灵动的贵气。

婉晴绣得极慢,每落一针都会下意识地放缓呼吸,指尖萦绕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淡绿色灵力——那是融合期修士独有的灵力波动,柔和却稳固,既能让针线走线更精准,又能在绣活时悄悄将灵力渡给腹中的孩子,护持胎儿的灵脉发育。她绣一会儿,便会抬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嘴角噙着抹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笑意,声音轻得如同呢喃:

婉晴夫人孩儿,你看娘亲给你绣的麒麟,等你出生的时候,这肚兜刚好能穿上呢。

她的指尖在隆起的腹部轻轻打了个圈,感受着腹中微弱的胎动,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婉晴夫人方才你是不是在踢娘亲呀?是不是也在期待这件肚兜?放心,娘亲会把它绣得漂漂亮亮的,绣得结结实实的,以后你穿着它,定能平平安安的,像你爹爹那样,成为顶天立地的修士,护着自己想护的人……

她说着,指尖的针线又落了下去,灵蛛丝针穿过火浣布时,几乎听不到声音,只留下一道极淡的暖光,将麒麟的尾巴又绣长了几分。

就在这时,卧房的木门被人缓缓推开,没有发出丝毫声响——那门轴是用千年“玄铁玉”打磨而成,又常年用炎家的火系灵力养护,早已顺滑得如同无物。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后,正是刚从修炼室出来的炎破天。

他今年三十四岁,正值修士的盛年,身形挺拔得如同东域北境的青松,肩宽腰窄,浑身透着股沉稳而强劲的气场。此刻他刚结束一场长达七日的修为巩固,上身未着寸缕,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沾着细密的汗珠,顺着肌肉的线条缓缓滑落——他的胸肌结实饱满,轮廓分明,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八块腹肌如同精心雕琢的玉石,每一块的边缘都清晰可见,没有丝毫多余的赘肉;腰间的人鱼线顺着髋骨往下延伸,没入深色的长裤中,裤腰处还挂着一块用“火灵晶”制成的腰佩,佩上刻着炎家的族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炎破天的面容本就英挺,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是深邃的墨色,此刻因刚结束修炼,眼底还带着丝未散的锐利,可当他的目光落在软榻上的婉晴身上时,那锐利瞬间化为了满溢的温柔。他抬手拿起搭在门框上的素色锦帕,随意地擦了擦脸上和颈间的汗,动作间,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随之绷紧,露出流畅的弧度——那是灵尊期修士常年淬炼肉身的证明,每一寸肌肉里都蕴藏着能撼动山岳的力量,却在面对婉晴时,收敛得恰到好处,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生怕惊扰了榻上的人。

他一步步走到软榻前,身上还带着刚修炼完的灼热气息,却在靠近婉晴时,刻意将自身的火系灵力压到了最低,只留一缕极淡的暖意在周身萦绕——既不会让怕热的婉晴觉得不适,又能悄悄护着她腹中的孩子,抵御卧房里的凉意。

炎破天夫人,

他的声音带着刚开口时的微哑,却格外轻柔,

炎破天仔细针线活做久了伤眼睛。

婉晴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时,眼底的温柔又深了几分。她没有立刻放下针线,而是先将手中的麒麟肚兜举到他面前,像个献宝的孩子般笑着:

婉晴夫人夫君你看,我给孩儿绣的麒麟,还差最后几笔就绣完了。

炎破天顺势在软榻边坐下,动作轻柔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背,手掌特意避开了她隆起的腹部,只轻轻托着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襦裙传过来,暖得恰到好处。

炎破天绣得极好,

他低头看着肚兜上的麒麟,眼底满是赞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用赤焰晶做的眼睛,

炎破天这麒麟的神态,倒有几分像我突破灵尊期时,在识海里见过的火麒麟虚影,咱们的孩儿若能得此祥瑞,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婉晴眷恋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他周身那让人心安的灵尊期灵力波动——那是一种如同山岳般稳固的力量,却在包裹着她时,温柔得如同流水。

婉晴夫人无妨,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针线又拿起,却没再落下,只是指尖摩挲着针尾的丝线,

婉晴夫人夫君,这一针一线都是我对咱们孩儿的心意,多绣一会儿,我心里也踏实。

炎破天无奈地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她的肌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捏起来软乎乎的,让他忍不住多揉了两下。

炎破天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的语气里满是宠溺,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炎破天咱们孩儿还要两个月才能出生,这肚兜也不着急这一时。你如今怀着孕,融合期的灵力虽能护持自身,可长时间坐着绣活,总归是累的。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将那几缕头发别到她耳后,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炎破天夫君陪你睡会儿,你歇一歇,等你醒了,夫君再去处理族里的事务——昨天云家送来消息,说玉阳城外围的灵植园好像有魔物出没,我得去看看,顺便把下个月四族议事的流程定下来。

婉晴听他这么说,便顺从地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将麒麟肚兜小心地叠好,放在榻边的锦盒里——那锦盒是炎破天特意为她寻来的“温玉盒”,能保持恒定的温度,还能缓慢释放灵力,防止肚兜上的灵绒失去光泽。她抬头看向炎破天,眼底带着几分依赖的笑意:

婉晴夫人知道夫君心疼我,那我就听夫君的,睡会儿。

炎破天见她应允,立刻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身——他先用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肩,动作慢得如同怕碰碎了瓷器,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婉晴的脚步有些迟缓,他便陪着她一步一步地挪到卧房内侧的床榻边——那床榻比软榻更宽,床垫是用“灵丝棉”填充的,上面铺着两层冰丝褥子,盖被同样是冰丝材质,却在被角绣着一圈火系灵纹,确保婉晴睡觉时不会着凉。

他先扶着婉晴慢慢躺下,替她调整好靠枕的位置,让她的头部和背部都能舒服地靠着,又细心地将冰丝毯盖到她的腰腹处,只露出手臂和肩膀。待婉晴躺安稳了,他才绕到床的另一侧躺下,动作轻柔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的手臂依旧避开她的腹部,只轻轻环着她的肩膀,让她的侧脸贴着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覆在她的孕肚上,掌心萦绕着一缕极淡的火系灵力,如同暖炉般护着腹中的孩子。

婉晴靠在他结实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暖意,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她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声音带着几分困意:

婉晴夫人夫君……

炎破天嗯,我在,

炎破天低头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炎破天睡吧,夫人,夫君在呢,我守着你和孩儿。

窗外的日光依旧炽烈,卧房里的凝露灯还在缓缓凝结着凉雾,青筠屏风上的竹叶轻轻晃动。婉晴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陷入了安稳的睡眠,而炎破天则睁着眼睛,目光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又缓缓移到自己覆在她孕肚上的手,眼底满是温柔与期待——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腹中那微弱却坚韧的生命气息,如同星火般,正在婉晴的体内慢慢成长。

这是休战时期里最寻常的一个午后,却藏着炎家最珍贵的期许,也藏着梵古大陆东域未来的一抹微光。

玉阳城城西的寒家府邸,与东域盛夏的炽烈截然不同,自踏入府邸范围起,空气里的燥热便被一层清冽的寒气悄悄稀释——寒家的院墙是用西域极寒之地开采的“玄冰岩”砌成,岩石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即便在正午日光下也不融化,远远望去,整座府邸如同卧在玉阳城西侧的一块巨大冰玉;府内的路径由“冰纹石”铺就,石面上刻着细密的冰系灵纹,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泛起淡淡的蓝光,灵气顺着纹路流转,将寒气均匀地扩散到府邸的每一个角落;道路两旁种着成片的“寒梅”,虽是盛夏,梅枝上却缀着未开的花苞,花苞外层裹着一层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泽,那是寒家用冰系灵力强行改变了寒梅的生长周期,让其常年保持着含苞待放的姿态,既显雅致,又能辅助府邸的寒气循环。

寒家的练功场位于府邸深处,是一座占地约百丈的圆形场地,场地中央铺着一块巨大的“寒玉床”——那玉床由一整块千年寒玉雕琢而成,通体莹白,玉面上萦绕着肉眼可见的寒气,是寒家修士修炼冰系功法的绝佳之地。此刻,寒凌峰刚结束一场长达三个时辰的功法修炼,正站在寒玉床旁,上身未着衣物,露出冷白色的肌肤——与炎破天古铜色的肌肤不同,寒凌峰的肤色偏冷,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却不显阴柔,反而因常年修炼冰系功法,肌肉线条更显紧致利落。

他的胸肌结实饱满,轮廓虽不如炎破天那般张扬,却透着股内敛的力量感,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被精心打磨过,没有丝毫松弛;八块腹肌排列整齐,边缘清晰得如同刀刻,随着他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腹肌下方的人鱼线顺着髋骨往下延伸,没入深色的长裤中,裤腰处系着一根黑色的玉带,玉带上挂着一块雕刻成冰棱形状的玉佩,玉佩上萦绕着一缕极淡的冰系灵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因刚练完功,他的肌肤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珠,那些汗珠并未像常人那般顺着肌肤滑落,而是在接触到他周身的寒气时,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如同碎钻般点缀在他的胸肌、腹肌上,阳光透过练功场的天窗洒下来,落在冰晶上,折射出细碎的冷光,让他周身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场。

寒凌峰抬手,随意地抹了把额角的汗珠,指尖触到那些细小的冰晶,冰晶瞬间融化成水,顺着他的指缝滴落,落在寒玉床上,发出“嗒”的轻响,随即又被玉床的寒气冻结成更小的冰粒。他迈开脚步,走向练功场旁的廊下——那廊柱是用“冰魄木”制成,木材呈淡蓝色,表面光滑如冰,廊下挂着几盏“冰灯”,灯内盛放的不是灯油,而是用冰系灵力凝聚的“冰焰”,火焰呈淡蓝色,不发热,却能散发出足够的光亮,将廊下照得一清二楚。

廊下的石桌上,早已摆好了一壶凉茶和一个白瓷茶杯,茶杯是用“冰瓷”烧制而成,杯壁薄如蝉翼,摸上去冰凉刺骨。一旁候着的侍女见他走来,连忙躬身行礼,声音轻柔得如同雪花飘落:

路人家主。

寒凌峰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他拿起茶壶,壶身同样是冰瓷材质,入手冰凉,壶内的茶水是用寒家后山的“冰泉”冲泡的“寒雾茶”,茶叶采自常年被云雾笼罩的寒崖,冲泡后茶汤呈淡绿色,透着股清冽的香气。他缓缓倒了一杯茶,茶汤入杯时,杯壁上瞬间凝结出一层薄霜,他端起茶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微苦,咽下后却有股清甜的回甘,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驱散了练功后的疲惫,周身的寒气也仿佛变得更加柔和。

寒凌峰炎破天的夫人已有八月身孕,

寒凌峰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上的冰纹,嗓音低沉磁性,带着冰系修士特有的清冷,却又不失沉稳,

寒凌峰可知是男是女?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廊下的阴影处走出,是寒府的管家寒忠。寒忠已在寒家任职三十年,修为达到元婴期圆满,平日里负责处理寒府的大小事务,以及收集外界的情报。他穿着一身深色的锦袍,锦袍边缘绣着淡蓝色的冰纹,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恭敬的神色,走到寒凌峰面前,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动作标准而流畅:

寒府管家回家主,据我们安插在炎家的眼线汇报,婉晴夫人腹中怀的是个男胎。

寒凌峰听到“男胎”二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未达眼底,却带着几分了然的从容。他抬手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廊外的寒梅上,声音里多了几分玩味:

寒凌峰呵!炎破天盼星星盼月亮,终是把自己的嫡子盼来了。

他与炎破天相识多年,自然清楚炎家的情况——炎家虽为四族之首,可炎破天成婚五年,婉晴夫人才怀上这第一个孩子,此前炎破天虽未明说,却总在四族议事时不经意地流露出对后继者的期盼。如今得了个嫡子,以炎破天的性格,定会极为重视。

寒忠直起身,垂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寒府管家家主,您的意思是,炎破天会倾尽全力培养此子?

寒凌峰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带着几分沉稳的判断,他放下茶杯,指节轻轻敲击着石桌,发出“笃笃”的轻响,与廊外偶尔飘落的冰晶碎响交织在一起:

寒凌峰当然。炎破天是灵尊期大能,放眼整个人族,能与他抗衡的修士屈指可数,可他总会有老的那一天——修士的寿命虽长,却并非永恒,灵尊期修士虽有五万年寿元,可炎家若后继无人,待他寿元耗尽,炎家的地位迟早会被其他家族取代。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寒忠,眼神锐利了几分,却依旧保持着从容:

寒凌峰如今他盼来嫡子,这孩子既是炎家的嫡长子,又是婉晴夫人所生——婉晴夫人出身虽非顶级家族,却也是融合期修士,灵脉纯净,这孩子的天赋定然不会差。炎破天为了炎家的传承,定会静下心来,将自己的修炼心得、炎家的独门功法,尽数传授给这孩子,甚至会动用炎家的所有资源,为这孩子铺路。

寒忠听着,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寒凌峰家主,要不我们?

他没有把话说完,可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趁那孩子还未出生,或是刚出生根基未稳时,做些手脚,削弱炎家未来的力量。

寒凌峰闻言,缓缓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寒凌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没必要未雨绸缪。

他站起身,走到廊边,抬手拂过廊柱上的冰纹,指尖的冰系灵力与廊柱的寒气相融,泛起淡淡的蓝光:

寒凌峰炎家虽为四族之首,掌控着玉阳城的军事防御,可你别忘了,背后还有大周王朝盯着。诸葛氏统治人族千年,最擅长的就是制衡之术——他们绝不会任由炎家一家独大,若炎家有任何越界的举动,王朝定会出手打压,甚至会扶持其他家族,来平衡炎家的势力。

他转过身,看向寒忠,继续说道:

寒凌峰更何况,四族早已是利益共同体。玉阳城的灵脉、资源、防御,都需要四族共同维护——炎家负责军事,我们寒家负责阵法,云家负责情报,林家负责灵植,缺了任何一族,玉阳城的运转都会出问题。炎破天不是傻子,他清楚这一点,不会为了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就与其他三族产生大冲突,断了炎家的后路。

寒忠听着,脸上的疑虑渐渐消散,再次躬身行礼:

寒府管家家主思虑周全,属下明白了。

寒凌峰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他的卧房位于寒府最深处,沿途的路径两侧,摆放着不少冰雕——有形态各异的神兽,有栩栩如生的花草,都是寒家修士用冰系灵力雕琢而成,既美观,又能起到警戒作用。他的脚步沉稳,周身的寒气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流动,那些冰雕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灵力,表面的光泽又亮了几分。

寒凌峰随他去吧!

走到卧房门口时,寒凌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练功场的方向,声音轻得如同被风吹散的寒气,

寒凌峰炎家有了嫡子,对四族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在未来几十年里,炎破天会更专注于家族传承,不会轻易挑起纷争,这对休战期的玉阳城,反倒是件安稳事。

说完,他推门走进卧房,木门缓缓合上,将廊外的寒气与光亮隔绝在外。廊下只剩下寒忠一人,他望着卧房的方向,恭敬地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去,继续处理府中的事务。

盛夏的阳光依旧炽烈,可寒家府邸里的寒气却丝毫未减,如同寒凌峰的心思般,冷静、沉稳,藏着对玉阳城局势的精准判断。而此刻的炎家,还沉浸在即将迎来嫡子的喜悦中,两大家族的平静之下,玉阳城的平衡,正悄然维持着。

玉阳城南的林家府邸,是四大家族中最富生机的所在——不同于炎家的炽烈、寒家的清冽,林家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润着花草系修士独有的灵韵。府邸的院墙是用百年“青楠木”拼接而成,木材表面缠着层层叠叠的“绿萝藤”,藤叶翠绿欲滴,每一片叶子上都凝着细小的露珠,那是林家修士用花草灵力滋养的结果,即便盛夏烈日暴晒,露珠也不会干涸,反而会随着风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府内的路径两侧,每隔几步便立着一尊“灵植雕塑”——有的是用千年“紫藤木”雕琢的花架,架上缠绕着会随灵力绽放的“四季花”,此刻正开着淡紫色的花瓣;有的是用“玉髓石”打磨的花盆,里面种着“素心兰”,兰草的叶片修长翠绿,花蕊散发着清雅的香气,那香气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会随着修士的灵力波动,时而浓郁、时而清淡,如同有生命般流转。

林淮南的卧房位于府邸东侧的“听竹院”内,院子里种满了青竹,风穿过竹林时,会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天然的白噪音,让整个卧房都透着股静谧的雅致。卧房的木门是用“香樟木”制成,开门时会散发出淡淡的樟香,既能驱虫,又能安神;屋内的地面铺着“兰草绒地毯”,绒面厚实柔软,赤足踩上去,能感受到细微的绒毛蹭过脚心,带着股温润的暖意。

此刻,卧房内的青纱帐刚刚停止晃动——那帐子是用西域“灵丝”织就,呈淡青色,上面用金线绣着缠枝莲纹,莲纹的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帐面上绽放开来。帐帘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掀开,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花草灵力光泽。

林淮南从床榻上坐起身,他今年三十岁,身形偏修长,不同于炎破天的壮硕、寒凌峰的冷硬,他的肌肉线条更显流畅柔和——上身赤裸着,肤色是偏暖的象牙白,胸膛算不上格外饱满,却有着恰到好处的弧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六块腹肌不像炎破天那般棱角分明,而是透着股温润的紧实感,人鱼线顺着髋骨往下延伸,没入浅色的丝绸长裤中,裤腰处松松地系着一根青色的丝带,丝带上挂着一枚用“莲蓬籽”打磨成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朵小巧的莲花,是林家的族徽。

他的脸上还带着未褪的餍足,眼底蒙着层淡淡的慵懒,发丝有些散乱地垂在额前,几缕黑发贴着光洁的额头,平添了几分随性。他低头看了眼床榻内侧晕过去的女子——那女子穿着淡粉色的寝衣,发丝凌乱地铺在枕头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微弱,显然是耗尽了力气。

林淮南无趣,

林淮南的声音带着刚开口时的微哑,却透着股漫不经心的轻蔑,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女子的脸颊,触感柔软却冰冷,

林淮南这才几次就累得不行,连点灵力都撑不住,白费了我特意准备的‘凝肌露’。

凝肌露是林家特制的花草灵液,既能滋养肌肤,又能短暂提升凡人的体力,可眼前这女子连借助灵液撑过片刻都做不到,实在让他提不起半分兴趣。他从床榻上起身,赤足踩在兰草绒地毯上,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只有裤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扫过地毯上的绒毛。

卧房的窗边放着一张“藤编软榻”,软榻上铺着一层厚厚的“云锦垫子”,垫子上绣着大片的“映山红”,色彩鲜活,如同将整座山的春色都绣在了上面。软榻旁立着一张小巧的“梨花木桌”,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茶壶和茶杯上都绘着兰草纹,壶嘴处还飘着淡淡的热气——那是侍女半个时辰前刚泡好的“兰雪茶”,用林家后山的灵泉水冲泡,茶汤呈淡绿色,散发着清雅的兰花香。

林淮南慵懒地靠在软榻上,随手拿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茶汤顺着壶嘴缓缓流入杯中,没有溅出一滴,他端起茶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清甜,带着兰草的幽香,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驱散了身体的燥热,连眼底的慵懒都淡了几分。

就在这时,卧房的木门被人缓缓推开,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一道身影站在门口,先是对着床榻的方向躬身行礼,而后才绕到屋内的“雕花青竹屏风”后——那屏风上刻着竹林听雨的图案,竹节清晰,雨滴剔透,刚好能挡住屏风后的人影,又不会完全隔绝声音,是林家修士议事时常用的遮挡。

林府管家禀家主,

屏风后的人开口,声音恭敬而低沉,正是林府的管家林福,他穿着一身深绿色的锦袍,锦袍的领口和袖口绣着淡金色的兰草纹,头发用一根玉簪绾着,显得干练而沉稳,

林府管家线人来报,炎家婉晴夫人腹中的胎儿,经灵脉探测,十有八九是个男胎。

林淮南正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听到“男胎”二字时,浓眉微微一挑,那双原本带着慵懒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玩味,嘴角也勾起一抹浅淡却清晰的笑容。

林淮南果然,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与窗外的竹声交织在一起,

林淮南我说炎破天最近怎么跟疯了似的,连族里的小事都亲自处理,还主动去跟大周王朝对接玉阳城的防务,原来是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

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觉得炎破天的举动有些可笑:

林淮南之前还跟我装模作样,说什么‘为了玉阳城安稳’,现在看来,不过是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出生后,手里的权力不够稳固,想趁休战期多捞点资本罢了。

林福在屏风后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府管家家主,那我们林家……是否需要做些准备?毕竟炎家有了嫡子,未来炎家的势力或许会更进一步,若他们想插手灵植园的事务,恐怕会影响我们林家的利益。

林淮南闻言,嗤笑了一声,从软榻上站起身,缓步走到床榻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晕过去的女子,伸出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看似温柔,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林淮南做什么准备?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林淮南炎破天想折腾,就让他折腾去——不论他怎么铺路,怎么巩固势力,我们林家都是四族之一,这一点不会变。

他收回手,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让外面的竹风灌进来,吹动了帐子上的缠枝莲纹。

林淮南你忘了?玉阳城的灵植园,七成的灵草都需要我们林家的花草灵力培育,没有我们的‘催生术’,就算炎家掌控了军事,修士们也得饿着肚子修炼。

他转头看向屏风后的林福,语气里带着十足的自信,

林淮南大周王朝需要我们林家稳定灵植供应,其他两族也需要我们的灵草炼制丹药、修复法器,炎破天就算再蠢,也不会跟我们林家撕破脸,断了所有人的生路。

林福听着,悬着的心渐渐放下,连忙应道:

林府管家家主思虑周全,属下明白了。

林淮南行了,不提这些烦心事了,

林淮南挥了挥手,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慵懒,他重新坐回床榻边,拿起一旁的丝绸被子,轻轻盖在女子身上,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摆弄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林淮南炎家的事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只要他们不碰灵植园的底线,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下去吧,顺便让侍女进来收拾一下,别让这死人似的样子碍了我的眼。

林府管家是,家主。

林福恭敬地应了一声,又对着床榻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卧房,顺手将木门缓缓合上。

木门闭合的瞬间,卧房内又恢复了静谧,只剩下窗外的竹声和兰雪茶的清香。林淮南靠在床榻边,拿起桌上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帐子上的缠枝莲纹上,眼底的慵懒渐渐浓了起来——对他而言,炎家的嫡子不过是玉阳城众多琐事中的一件,远不如手边的茶水、榻上的温香来得有趣。

盛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毯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而卧房内的花草香气依旧清雅,如同林家的地位般,看似温和,却在玉阳城的利益网络中,占据着无人能替代的稳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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