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为何不澄清？"

"因为我发现，这是我唯一能保护你的方式。"夏暖眼中满是痛苦，"以夏暖的身份，我永远给不了你应有的生活；但作为严家的公子，我可以让你不再受苦。"

"所以你宁愿让我以为你死了？"初雪声音颤抖。

"我原本打算等一切安顿好，再来找你。"夏暖低声道，"可当我回来时，听说你已经住进了赵府，准备做赵公子的侧室。"

初雪急切地解释："不是的！我只是病倒了，赵公子救了我——"

"不必解释。"夏暖打断她，"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赵公子家世清白，为人正直，他会好好照顾你。"

"那你呢？"初雪泪流满面，"你与卢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夏暖苦笑："朝中局势复杂，我需要卢家的支持才能站稳脚跟。这场婚事，是严老将军临终前的安排，我无法拒绝。"

"所以我们都要为了所谓的'更好'而放弃彼此吗？"初雪痛苦地问。

夏暖沉默片刻，突然拉起她的手："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回到从前。"

初雪愣住了："什么？"

"我不想再扮演严公子，不想娶不爱的人。"夏暖眼中重现了当初的坚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回到那间茅草屋，哪怕重新做一个无名小卒。"

初雪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梦寐以求的重逢，此刻却让她无比痛苦。

"不行。"她轻轻摇头，抽回手，"你已经不是夏暖了，你是严大人，肩负着太多责任。"

"可我爱的人只有你。"夏暖声音哽咽。

"我也是。"初雪凄然一笑，"但正因为爱，所以不能自私。你的使命不只是爱我，还有报效朝廷，守护百姓。而我，已经答应了赵公子。"

夏暖想说什么，却被打断——赵公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阮姑娘？你在哪里？"

初雪擦去泪水，对夏暖深深一礼："严大人，后会无期。"

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夏暖站在原地，眼中的泪水在月光下闪烁。

三日后，初雪成了赵府的侧室。同一天，严大人辞去了尚书之职，只留下一封信："因身体抱恙，无法胜任重任，特请辞官。"

朝野震动，皇帝挽留无果，只得恋恋不舍地应允。

严大人离开了京城，无人知道他去了何处。有传言说他隐居山林，有传言说他云游四方，还有传言说他投身军旅，战死沙场。

初雪在赵府过着表面平静的生活。赵公子待她极好，从不强迫她做任何不情愿的事。

一年后，赵公子病逝，年仅二十七岁。临终前，他告诉初雪一个秘密：

"我一直知道你与严大人的过往。我爱你，但我更希望你幸福。我已安排好一切，我走后，你便自由了。"

初雪泪如雨下，她从未想过，赵公子竟如此深情。

赵公子去世后，初雪离开了赵府，带着他留给她的一笔钱财。她没有回阮府，而是去了那个她与夏暖曾经生活过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