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沈知意脸上切割出冷硬的光影。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胚胎培养视频,画面里苏晚的指尖划过培养皿,声音带着病态的温柔:“看,这对双生子的基因链像拼图般吻合,真是完美的‘蝴蝶容器’。”
顾承洲将冰袋按在锁骨的伤口上,忽然扯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受一下,我的心跳比你慢0.3秒——这是胚胎时期,你抢了我三分之一血氧的后遗症。”他指尖划过她腕间的血管,“我们的肝门静脉在母体里是共用的,所以……”
“所以我对药物的抗药性,和你完全一致。”沈知意抽回手,点开新收到的匿名邮件。加密文件里跳出一串基因检测报告,她和顾承洲的DNA相似度高达99.7%,而沈砚的样本栏赫然写着“实验体β-03”。
“三年前你坠楼时,”男人忽然贴近她耳畔,“我正在东南亚的实验室里接受记忆篡改手术。他们给我注射了你的脑脊液,试图把我改造成你的‘影子’——”他掀起衬衫,后腰处蜿蜒的手术疤像条狰狞的蛇,“直到我在监控里看见你被沉进泳池,突然觉得……这具身体不该只用来杀人。”
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沈知意掀开窗帘,看见五辆黑色轿车停在公寓楼下,为首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西装袖口别着铂金袖扣,上面刻着缩小版的蝴蝶图腾。
“是‘蝴蝶组织’的清理者。”顾承洲将手枪塞进她腰间,“他们来回收实验体,顺便……”他忽然掐住她下巴,迫使她看向镜子,“确认哪只蝴蝶该被钉在标本盒里。”
门铃骤响的瞬间,沈知意被拽进暗格。透过缝隙,她看见金丝眼镜男用皮鞋碾过地上的双生蝶吊坠,声音像碾过碎玻璃:“沈小姐,您母亲偷走的实验数据,该物归原主了。”他抬手示意,手下拖进个浑身是血的人——是昨晚被捕的沈砚,左手上的三根手指不翼而飞。
“三。”沈砚冲她扯出带血的笑,断指处还在滴落紫色液体,“妈妈在你们体内都种了蛊,倒计时……还有三天。”
顾承洲的瞳孔骤缩。沈知意感觉后腰的疤痕突然发烫,低头看见皮肤下浮现出淡紫色的纹路,正沿着脊椎向心脏蔓延。金丝眼镜男掏出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和沈砚的血一模一样:“这是苏晚博士研发的‘蝶毒’,会让你们的神经系统逐渐共生——也就是说……”
“他疼,我也会疼。”沈知意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看着沈砚被折断的手指,自己的指尖竟也传来刺骨的痛。顾承洲忽然按住她后颈,将枚药片强行推进她喉咙:“是抑制剂,暂时能阻断神经联结。”
“顾影帝果然偏心。”金丝眼镜男鼓掌,“不过你们以为苏晚真的死了?她正在蝴蝶岛的实验室里,等着看自己的‘作品’互相残杀——就像二十年前,她让孪生妹妹替自己坐牢那样。”
沈知意浑身血液凝固。记忆突然闪过碎片:小时候母亲常对着镜子说话,镜中的倒影有时会露出陌生的冷笑。顾承洲忽然攥紧她的手,掌心全是冷汗——他袖口的腕表突然响起蜂鸣,屏幕上跳出苏晚的全息投影。
“亲爱的孩子们,”投影里的女人穿着白大褂,颈间戴着完整的双生蝶项链,“当你们看到这段影像时,蝶毒已经侵蚀了你们的海马体。现在请打开保险柜,里面有两份礼物——”
暗格里的保险柜自动弹开,左边是装着沈知意DNA的试管,右边是顾承洲的大脑切片标本。沈知意忽然想起医院的换血记录,原主车祸后输入的“稀有血型”,竟来自顾承洲的造血干细胞。
“二十年前,我用妹妹的子宫孕育了你们。”苏晚的声音带着疯癫的甜蜜,“现在该还债了——用你们的大脑和血液,帮我完成永生实验。或者……”她咯咯笑起来,“杀掉彼此,让存活的一方继承所有基因优势。”
沈砚突然挣脱束缚,抓起桌上的碎玻璃刺向金丝眼镜男。混乱中,沈知意看见他后腰的疤痕和自己形状相同,只是颜色更深——像块永远无法愈合的腐肉。顾承洲拽着她冲向天台,直升机的螺旋桨掀起气浪,她听见他在风声里喊:“他们要的是完整的实验体,所以我们还有——”
“三天时间,先找到苏晚的孪生妹妹。”沈知意扯掉领口的蝴蝶胸针,将它扔进追来的人群,“当年替她坐牢的人,现在应该就藏在蝴蝶岛的精神病院——那里关着所有知道‘蝴蝶计划’的活人。”
直升机的机枪突然扫射,顾承洲猛地将她扑倒在通风管道后。子弹擦过她耳际的瞬间,他忽然扯开她后颈的衣领,低头咬住那枚蝴蝶胎记——不是吻,而是用犬齿划破皮肤,让自己的血渗进她的伤口。
“你干什么?!”沈知意想推开他,却发现后腰的紫色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顾承洲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神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既然神经系统共生,那我的血就是最好的解药——毕竟,我们的基因里流着同一个人的血。”
远处传来警笛声,金丝眼镜男的手下开始 retreat。沈知意摸着后颈愈合的伤口,忽然想起苏晚日记里的潦草字迹:“双生蝶的血是彼此的毒,也是彼此的药。”她抬头看顾承洲,发现他眼底的紫色纹路也在褪去,心口的烫伤疤却红得几乎要渗血。
“三天后,蝴蝶岛的满月夜。”男人掏出张泛黄的船票,上面印着二十年前的日期,“这是苏晚给我们的请柬——或者说,是死亡通知书。”
沈知意接过船票,指尖触到背面的暗纹——是座漂浮在海上的岛屿,中心是座蜂巢状的实验室。她忽然笑了,将船票折成纸飞机扔进风里:“那就让我们提前登岛,看看这位伟大的‘母亲’,究竟在培养皿里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顾承洲低头看表,离蝶毒的最终爆发还有68小时。他捏住沈知意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眼底翻涌的暗色:“记住,在我死之前,你不能先死——因为只有你活着,我才能剖开苏晚的肚子,看看当年她究竟在我们身体里种了什么怪物。”
“彼此彼此。”沈知意甩开他的手,摸出藏在牙缝里的微型定位器——那是从沈砚断指里抠出来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确认……”她看着定位器上跳动的红点,嘴角勾起狠戾的笑,“那位替罪羊阿姨,是不是真的疯了,还是说……”
“她才是操控一切的执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