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三个小时,霍承昀在我的葬礼上包养了一个替身。
黑色迈巴赫碾过满地纸钱停在场馆外,我飘在半空看着江念被保镖拖下车。她挣扎时露出的后颈有一颗红痣——和我生前的位置分毫不差。
「抬头。」霍承昀用皮鞋尖挑起她的下巴,黑色丧服衬得他眉眼像淬了冰,「从今天起,你叫晚宁。」
多可笑。他连我的葬礼都要找替身演戏,却不知道棺材里躺着的才是正主。我下意识想去摸毁容的右脸,却穿透了灵堂的玻璃窗。
江念突然转头看向我的方向,瞳孔微微收缩。霍承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里只有被风吹起的白幡。
「承昀,」继母苏婉适时递上香,「该给晚宁上……」
「你也配叫她的名字?」霍承昀反手打翻香炉,灰烬扑簌簌落在苏婉昂贵的皮草上。他掐着江念的腕骨往灵堂深处走,「把衣服换了,她最讨厌黑色。」
我怔怔望着棺材前的遗照。那是十八岁的叶晚宁,梨涡盛着蜜,眼里有光。
不像最后蜷缩在病床的我,浑身插满管子,声带被浓烟熏得嘶哑:「霍承昀,放我走吧。」
「你休想。」他扯掉我的氧气面罩,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就算是具空壳,你也得留在地狱陪我。」
灵堂暗处的更衣室传来布料撕裂声。江念的旗袍领口崩开两颗盘扣,霍承昀却将白裙子扔进垃圾桶:「颜色不对。」
「霍总,」江念突然轻笑,「白色是吊唁,墨绿才是缅怀。」
我浑身血液凝固。那是车祸前夜,我趴在他怀里说的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