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昀在教堂地下室挖出骨灰盒那晚,江念正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月光从彩绘玻璃透进来,照见她嘴角凝固的血渍。那颗被移植的心脏又开始绞痛,像有把钝刀在剐蹭心室壁。她熟门熟路地从医药箱翻出杜冷丁,却在针尖抵住静脉时听见铁锹撞击声。
「别找了。」她赤脚踩在潮湿的泥土上,「左边第三块砖,撬开有惊喜。」
霍承昀的西装沾满泥浆,指尖被碎石磨得血肉模糊。当锤子砸开砖缝时,雪松木骨灰盒滚落出来,盖子上刻着稚拙的雏菊——是叶晚宁十四岁美术课的雕刻作业。
「你早就知道……」他喉结滚动着咽下血腥气。
「我知道你每晚抱着这个盒子入睡,知道你把止痛药换成维生素,知道你在她死后患上皮肤饥渴症。」江念踢开盒盖,抓把骨灰抹在脸上,「毕竟我是你亲手打造的止痛剂啊。」
霍承昀突然扑过来掐她脖子。骨灰簌簌落在两人纠缠的身体上,他摸到她后颈微微凸起的疤痕——是叶晚宁跳海时被礁石划伤的形状。
「为什么扮成她?」他嘶吼着扯开她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他当年求婚时咬的牙印。
江念突然笑出泪来。她掰开骨灰盒夹层,掏出一枚钻戒套上无名指:「因为这个。」戒圈内侧刻着「H&Y 2025.3.21」,而现在是202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