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程煜轻手轻脚地拿来毯子，小心盖在林晓阳身上。正要离开，却听到一声微弱的："别走..."

他僵在原地。林晓阳的眼睛仍然闭着，似乎是在半梦半醒间无意识的请求。程煜叹了口气，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坐下，背靠着沙发底座。

"我不走。"他轻声承诺。

窗外，一只夜鸟偶尔啼叫。程煜听着林晓阳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不觉也闭上了眼睛。

"程煜...程煜！"

有人在轻轻推他的肩膀。程煜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坐在地毯上，而林晓阳正俯身看着他，脸上带着担忧。

"你怎么睡在这里？"林晓阳问，"会着凉的。"

程煜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你昨晚胃痛，记得吗？"

林晓阳眨了眨眼，似乎正在回忆："啊...想起来了。谢谢你照顾我。"他伸手拉起程煜，"老毛病了，在硅谷时落下的。压力大或者吃不对就会犯。"

程煜站起身，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林晓阳似乎也察觉到了，但没有后退，只是仰头看着程煜，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

某种无形的张力在空气中蔓延。程煜不自觉地向前倾身，却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迅速后退一步："我去洗漱。"

冷水冲在脸上，程煜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镜子里的男人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表情困惑。他刚才差点吻了林晓阳——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加速。他们认识才几周，而且都是男人...程煜从未想过自己会对同性产生这种冲动。

早餐时，两人默契地避开了昨晚的尴尬。林晓阳恢复了往常的活力，做了丰盛的煎饼和鲜榨橙汁。

"今天有什么计划？"他边吃边问，"总不能整天窝在安全屋吧？"

"工作。"程煜简短回答，"国安局给了远程权限，我需要检查量子模块的安全状态。"

林晓阳点点头："那我帮你。Eclipse的技术还没完全生锈。"

工作台上，两人很快进入状态。程煜负责主系统检查，林晓阳则分析昨晚从刘副总电脑截获的数据。配合默契得仿佛合作多年的搭档，偶尔交换意见或发现时，只需一个眼神或几个专业术语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中午时分，门铃突然响起。两人警觉地对视一眼，程煜示意林晓阳退后，自己走到门前通过猫眼查看。

"国安局？"林晓阳小声问。

程煜摇头，表情凝重："军人。"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便装但身姿笔挺的中年男子，肩宽背直的气质暴露了他的身份。程煜谨慎地开门。

"程总监。"男子点头致意，声音低沉有力，"陈志国上校，军方技术安全处。"他亮出证件，"可以进来谈吗？"

程煜侧身让他进入。陈上校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林晓阳身上："这位就是Eclipse吧？久仰大名。"

林晓阳明显僵住了："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