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程煜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他立刻又闭上。头痛欲裂，仿佛有人在他的头骨里敲打铁砧。
"醒了？"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
程煜再次尝试睁眼，这次适应了些。吴教授坐在病床边，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白大褂皱巴巴的，显然很久没换了。
"林晓阳？"程煜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稳定了。"吴教授递给他一杯水，"你昏迷了18小时。神经毒气加上过敏反应，差点要了他的命。"
程煜挣扎着坐起来，眩晕感立刻袭来。他抓住床沿，指节发白："他在哪？"
"隔壁重症监护室。"吴教授按住他的肩膀，"别急，你现在也走不了路。"
程煜甩开她的手，双脚刚触地就一阵发软，但他咬牙站稳："带我去见他。"
吴教授叹了口气，扶住他的手臂："倔得像头驴。跟我来。"
走廊比程煜记忆中长得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视线边缘发黑。但一想到林晓阳躺在某个冰冷的病房里，他就强迫自己继续前进。
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陈上校正在和一位军医交谈。看到程煜，他眉头紧锁："你应该卧床休息。"
程煜没理会，径直走到窗前。透过玻璃，他看到了林晓阳——苍白得几乎透明，各种管子连接着他的身体和监护仪器。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是心电监护仪上稳定的绿色波形。
"他能听见我们说话吗？"程煜问，声音低沉。
军医摇头："深度昏迷状态。虽然生命体征稳定，但大脑活动微弱。"
程煜的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原因？"
"毒气和药物相互作用导致脑部缺氧。"军医翻看记录，"好消息是没有器质性损伤，坏消息是无法预测何时醒来。"
陈上校清了清嗓子："程总监，我们需要谈谈。现在。"
程煜纹丝不动："在这里谈。"
"关于锐鹰的渗透者，"陈上校压低声音，"我们抓到了一个。他交代了重要情报。"
吴教授突然插话："上校，这可以等等——"
"不，事关重大。"陈上校直视程煜，"锐鹰知道林晓阳就是Eclipse。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他。"
程煜终于转过头："所以？"
"所以我们必须转移他。"陈上校的语气不容置疑，"一个更安全的地点。"
"在他昏迷状态下？"
"尤其在他昏迷状态下。"陈上校走近一步，"程总监，你清楚量子加密技术的价值。如果林晓阳落入敌手——"
程煜猛地转身，动作太猛导致眼前发黑，但他稳住身形："他不是一件物品！他是一个人！"
陈上校面不改色："在国家安全面前，个人意愿是次要的。"
"你错了。"程煜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对个体的尊重，所谓的国家安全毫无意义。"
吴教授惊讶地看着程煜。她从未见过这位以冷静著称的技术总监如此情绪化。
陈上校眯起眼睛："程总监，我理解你的情绪，但——"
"不，你不理解。"程煜打断他，"没有林晓阳，量子模块根本不会存在。现在你们要像对待实验动物一样对待他？"
监护室的门突然滑开，一位护士探头出来："病人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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