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并非南半球的夏天,也不是南极洲的暖季。
确是他们处在正常气候的最后时刻,过了这个时候,等待他们的,就是酷寒,干燥,烈风的南极洲。 你会看见漂洋的旗帜,鲜明的红色。
总有人需要前往极寒之地,并不代表他们只为自己的理由,可能造福的还是你们自己。
两个星期左右,谢逢青就收到了来自上面的信息。
彼时,他们早就准备完毕,只等着随时出发。
听闻此消息,陆闻野正帮村长把上镇卖的一大袋土豆抗上车。
他神色如常的将最后一袋放置三轮车上,随即玩闹般闲聊家常。
“村长,您看今个儿配不配当个天时地利?”
村长摘下头上的斗笠,扇了扇风,眯着眼睛看着艳阳缓缓落下,思考一下。
“配。”
啊……
陆闻野笑眯眯叉腰,右手一挥,洋洋洒洒说:“那我们今天就走,是不是很称这缘?”
村长:“是……”
他突然琢磨出不对来。
“你们今天就要走?!”
陆闻野笑笑,礼貌点点头。
“是。”
村长里面急了,可还是舍不得骂他,难为他60多岁还要急吼吼跑回家。
“我去给你们准备点东西带去。”
陆闻野拦都拦不住。
……
“这么快就回来了?”谢逢青头也不抬的盯着桌上的信,随口一问。
陆闻野:“……”
他大步一跨,跃至谢逢青身旁,伸出手,将他的脸掰过来,挤了挤,嘴巴形成一个o形。
“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
谢逢青:“……?”
两人对视,三秒后。
“噗。”
谢逢青轻蹙眉头,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
陆闻野松开他的脸颊,吊儿郎当:“没事,逗逗你。”
谢逢青无奈摇摇头,拍拍搭在肩上的手,微微侧头:“别闹,怎么样?村长什么意思?”
陆闻野仰头,作思考状,道:“挺激动的,还想骂我来着,但是没骂。”
随即,他变得严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谢逢青下意识问:“什么?”
“我们可能要收获一卡车的食物用品。”
“?”
谢逢青沉默,片刻,他微微颔首:“早猜到了,但是一卡车……有点太夸张了吧?”
陆闻野摊手,耸耸肩:“没准呢?”
谢逢青虽然在说话,可手上动作不停,字迹工整的落下最后一笔,将笔递给他,示意将名字签上。
窗外日头正好,刚刚好给信件画上一个句号,这缕光,也赋予信封一点温暖,拿在手上都是温热的。
句号一闪,阴影一瞬而过。
陆闻野和谢逢青并排走出房门,一人拉着一个箱子和一个包。
谢逢青有些担忧:“村长不会看不到我们留的信吧?”
陆闻野双手背在身后,故作老成:“肯定看得到,他还会寻思我们不在,给我俩塞俩玉米呢。”
谢逢青沉吟:“也是,而且村长也能把棉花养好的。”
他又说:“我们先去北京,和另外两个人见面,再去南极,刚好到那就是南极的暖季。”
陆闻野无所谓:“还是要看交通方式,不过没关系,看你安排,我还挺好奇和我们共事的是什么样的人。”
谢逢青挑眉:“能到这个位置的,肯定不会差,或许我们这一趟,会很开心。”
陆闻野哈哈大笑。
“现在就可以期待了。”
轮子咕噜咕噜的声音盖住闲聊的欢声笑语。
……
北京。
谢逢青走下飞机,抬眼看见候在一旁等待的傅教授。
他是对于这次南极洲之行最了解的一位伟人之一。
两人都看见对方,一同轻点头,算作打招呼。
直到陆闻野下来,一副这位好友,那位老乡的自来熟。
“傅教授,久仰久仰,这一小段时间要多多担待了。”
傅教授抬抬眼睛,斯文一笑:“该是互相担待的,第一次见华夏最年轻的顶尖植物学家和动物学,我还是很荣幸的。”
谢逢青但笑不语。
“这边请。”
傅教授清了清嗓,开口介绍:“本次研究,名为“南极洲的动植物探索”,出发地为北京,地点为南极洲,也就是坐标(75.62ºN,169.33ºE)的天山站。”
“你们将在明天登上飞机,耗时26个小时到达南极洲。”
“那边的人员会迎接你们,现在去和另外两名成员认识一下。”
“程从和洛南伊。”
傅教授平手指向前方拐角处的一男一女,正是程从和洛南伊。
洛南伊看着30出头,见到他们,率先问好:“谢教授,陆教授。”
两人冲她地貌点头,又向程从重复一遍动作。
程从:“明天就出发,你们可以先和我去看看可以带什么。”
谢逢青温言:“这样很好了。”
程从先他们一步走在前头。
“保暖衣物是毋庸置疑的,紧接着就是医药箱和摄影设备……”
纵使谢逢青和陆闻野已经对这些流程了如指掌,也依旧认真的倾听,以防万一。
“最后,就是谨遵《南极条约》和《保护南极动植物议定措施》等。”
傅教授微微一笑,冲四人道:“一切顺利。”
……
程从看着傅教授远去,才敢问:“前辈对这次的探索有什么看法吗?”
谢逢青说:“我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维护我国的基本权益,也是为了整个地球。”
陆闻野也应道:“既然选择了,就会做下去。”
程从:“……好。”
一点都不透露啊……
陆闻野拍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怎么?舍不得你的心上人?”
程从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我的心上人,她要和我一同前往。”
说着,他看向身旁不怎么说话的洛南伊。
洛南伊看着窗外,似乎没有听见,看起来有些迟钝。
谢逢青视线停留了一秒,关心道:“她怎么了?”
程从笑笑:“她有些迟钝。”
陆闻野问:“为什么不表白?”
程从摇摇头,始终如一的看着洛南伊投身阳光的侧脸,干净买在尘埃里。
最后说:“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