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爸爸，我……"我语无伦次，手中的项链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盒子上，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就在这里，地下，"我声音颤抖，"爸爸，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您说没见过这条项链，它却埋在我们家后院？"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走向我。月光在他身后延伸出长长的影子，似乎在地面上蠕动。

"我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他叹了口气，"但既然你发现了……"

他停在距我几步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雷米，你觉得那晚门外的是谁？"

"我不知道，"我感到喉咙发紧，"您说那是林魂。"

"而你相信我？"他微微歪头，声音变得有些不同，"即使我告诉你后院从未有过猎物架，即使你的记忆告诉你曾经清清楚楚地看见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开始后退，本能地感到危险逼近。

"孩子，"他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你真的分不清谁是真的父亲，谁是林魂吗？"

我转身想跑，但他迅速抓住我的手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

他的手异常冰冷，力道却很大。我被迫转回身，面对着他。

"那天晚上，你妈妈做出了选择，"他轻声说，"她本可以选择门外的那个'我'，但她选择了这个'我'。"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脑海中浮现出妈妈站在门前犹豫的画面，想起她背着我们检查后院，想起那件沾满泥土的衬衫。

"爸爸，"我试图让声音不颤抖，"您到底是谁？"

月光下，他的面容似乎在流动，一时是我熟悉的父亲，一时又变得陌生而冰冷。

"我是你父亲，孩子，"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至少从现在开始，我就是。"

我想尖叫，但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松开我的手腕，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如同往常那样充满爱意。

"回屋睡觉吧，"他指向房子，"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木然地走回屋内，内心被寒意和恐惧填满。回到房间，我蜷缩在被窝里，思绪万千。

是他欺骗了我们，让我们相信他是父亲？还是他真的是父亲，只是在试探我？那么门外的那个又是谁？埋在后院的那条项链又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也无法确定自己的记忆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被篡改的。唯一确定的是，从今往后，每当父亲微笑看着我，每当他拥抱我，每当我听到院子里传来"叮当"的声响，我都会想起今晚的月光下，他说的那句话：

"我是你父亲，至少从现在开始，我就是。"

而我，永远也无法确定，是否真的与一个林魂共同生活在这个家里，以父亲的模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条蓝宝石项链，我重新埋回了原处。有些真相，也许永远不该被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