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是..."我情不自禁走近。

"这是先帝时期宫中的宝物，传说由圣兽遗骨所制。"景微轻声道，"陛下命我带你来看。"

我手指微颤,轻抚过那箜篌的琴身。这不是我的本体,却与我前世形貌何其相似!

"为何带我来此?"我勉强压下心中波澜。

景微神色复杂："陛下说,看到你的第一眼,便觉你似曾相识,今日想知道,你对这箜篌可有感应。"

我心头震动。帝王究竟知道什么?他是在试探我吗?

正思索间,身后传来脚步声。帝王不知何时已站在院中,月光下,他面容清冷,眼中却燃着我看不懂的热切。

"云深,你可愿抚一曲?"他问道。

我明白,这是一场试探,也是一场博弈。如果我表现得过于熟悉箜篌,便会暴露身份;如果太过生疏,又显得刻意。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到箜篌前。指尖轻触琴弦,一段既熟悉又陌生的旋律流淌而出。这是我前世最爱的一首曲子,也是...我为恩人所弹的最后一曲。

曲声飘荡,月色如水。我仿佛回到了四百年前那个夜晚,香烟袅袅,一个背影在月下长伫。

忽然,一滴温热落在我手背上。我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流泪了。

琴声戛然而止,我慌忙擦去泪痕,抬头却见帝王面色苍白,眉心的红痕竟在隐隐作痛,鲜血如泪痕般滑落。

"陛下!"景微惊呼上前。

帝王摆手示意无碍,目光却始终锁定我："这首曲子,朕曾在梦中听过。你从何处学来?"

我垂眸掩饰震惊:"只是小时偶然听闻,一直记在心中。"

他沉默许久,忽然道:"你可知,四百年前,有一名妖物,因蛊惑朝廷重臣,被当朝天师处死?"

我心如擂鼓:"臣女不知。"

"那妖物,便是一只箜篌精。"他目光如炬,"传说它有倾国之貌,琴音绝世,能勾人心魂。但凡听过其琴声者,皆会日渐沉迷,最终精气耗尽而亡。"

他走近一步:"你的琴声,为何与传说中如此相似?"

我强自镇定:"陛下多虑,臣女不过是凡人,如何与妖物相提并论?"

"是吗?"他伸手抚上我的脸,指尖冰冷,"那为何朕每听你的琴声,便觉灵魂深处有什么在苏醒?"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生怕他看出我的慌乱。此时,景微忽然上前一步:"陛下,夜深露重,不如先回。"

帝王收回手,凝视我许久,终于转身离去。临行前,他留下一句:"箜篌留下,你每日可来此练习。"

待他走远,我长舒一口气,却发现景微仍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你究竟是谁?"他轻声问道。

我勉强一笑:"不过是清和伯府的女儿罢了。"

他摇头:"我从小在宫中长大,听老人说起过那箜篌精的传说。它本是圣物,因吸取凡人精气修炼千年,终得人形。却在成形之际,救下一名落难书生,从此对那书生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