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正值酷暑,刚吃夏家农家菜的大盘鸡,我们三人都倦怠得很。李筝扇着手中的扇子,一边抱怨着天气,一边朝空调底下靠。王猛则大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躺,挺着肚子拿出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我正准备闭眼小憩一会儿,局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几分钟后,我们三人已经坐在警车上,朝着化工园区疾驰而去。
"又是一具尸体。"李筝嘀咕着,低头整理着急促中胡乱带上的勘查包,"听说是工人搬运货物时,发现一只废弃油桶里有异样。"
车开进化工园区,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就钻进了鼻孔。这里曾经是城郊最大的磷肥厂,三年前关停改造,如今只剩下几家小型化工企业苟延残喘,厂区大部分已成了废墟。
"这味道真让人怀念。"王猛摇下车窗,深吸一口气,"我第一次出警就是来这儿,那时候这地方还热火朝天的。"
"闻死了你的鼻子。"李筝急忙关上车窗,"这么浓的甲醛味,能不熏坏你吗?"
车子停在一栋低矮的灰色建筑前。当地派出所的两名民警和几名工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一名警察小跑过来,领着我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一个半敞开的仓库。
仓库里空空荡荡,只在墙角堆着几个废弃的油桶。工人们远远地站着,脸上带着惊恐和好奇的神情。
"就是那个。"带路的警察指着角落里一个蓝色的大油桶,"工人们今早来清理库房,准备后天的设备安装,发现油桶里有异味,打开一看..."
我们三人戴上手套和口罩,谨慎地靠近。油桶已经被打开,一股混合着腐臭和化学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即便隔着口罩,我还是感到一阵恶心。
王猛蹲下身,打开手电筒照进去,皱了皱眉:"看起来浸泡有段时间了。"
桶内是一滩浑浊的液体,隐约可见人体轮廓。油桶不大,尸体被迫蜷缩着,似乎已经泡得发胀变形。
"先把现场封锁,"我指挥道,"李筝,你负责记录和拍照;王猛,我们一起准备取出尸体。"
"需要把整个油桶带回去吗?"李筝问道。
"不,先在这里提取。这个环境..."我环顾四周,仓库门外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河水混浊发黑,"不知道凶手是不是想把桶推到河里去。"
取出尸体的过程格外艰难。液体有强烈的腐蚀性,我们不得不加倍小心。当我们终于将尸体全暴露出来时,惊讶地发现这是一名女性,约莫三十岁左右,身着一套已被浸泡得看不清颜色的连衣裙。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面部——几乎全被腐蚀,只露出森森白骨和部分皮肤组织。但从残存的发型和身材比例来看,生前应该是位相当优雅的女士。
"看这个。"王猛指着尸体的左手腕,那里有一枚形状独特的银手镯,虽然已经变色,但精致的雕花依然可辨,中央镶嵌着一颗紫色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