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南京城飘了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落在安全区的铁丝网上，很快就化了，留下湿漉漉的痕迹。马嘉祺用省下来的口粮给贺峻霖煮了碗稀粥，里面掺了点红豆，是他从一个老乡那里换来的。
贺峻霖小口喝着粥，突然说：“嘉祺，我想拍张照。”
马嘉祺愣了一下，才想起他的相机早就摔坏了。“等出去了，我给你买最好的相机，拍遍全中国。”
贺峻霖笑了，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像雪地里开出的花：“好啊，到时候你当我的模特。”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着“日军冲进来了”“快躲起来”。马嘉祺脸色一变，立刻把贺峻霖往讲台下面推：“躲好！别出来！”
他刚拿起短刀，教室门就被踹开了，十几个日军端着枪冲进来，见人就打，女人的尖叫和枪声混在一起。马嘉祺冲上去，用短刀刺倒一个日军，却被另一个的枪托砸中后背，疼得他眼前发黑。
“峻霖！快跑！”马嘉祺回头喊，却看见贺峻霖从讲台下爬了出来，手里握着块砖头，眼神决绝。
“要走一起走！”贺峻霖把砖头砸向一个日军，却被对方抓住胳膊，狠狠甩在地上。马嘉祺疯了一样冲过去，抱住那日军的腿，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硬生生咬下一块肉。
“找死！”日军惨叫着，举起枪托砸向马嘉祺的头。
“嘉祺！”贺峻霖扑过去，用后背挡住了那一下。沉闷的响声过后，贺峻霖软软地倒下去，嘴角涌出鲜血。
马嘉祺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推开日军，抱住贺峻霖，手都在抖：“峻霖！峻霖你醒醒！”
贺峻霖看着他，嘴角扯出个微弱的笑：“别管我……走啊……”他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塞进马嘉祺手里，是那颗被日军抢走又被他偷偷捡回来的银镯子，马嘉祺母亲的遗物。
日军的枪又举了起来。马嘉祺把贺峻霖紧紧搂在怀里，抬头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恨。
“峻霖，我们说好一起写风物记的，”他低头吻了吻贺峻霖的额头，声音轻得像雪花，“黄泉路上，我陪你接着写。”
枪声响起时，贺峻霖似乎笑了，手指在马嘉祺手心里轻轻勾了一下，像他们无数个温暖的午后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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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国耻，吾辈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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