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玻璃穹顶的裂缝,水滴在钢琴漆面上炸开细小的水花。慕兮的指尖悬在琴键上方一厘米处,液晶屏上的倒计时数字鲜红刺眼:00:07。
傅霆琛后腰的伤口渗出血迹十字形随着《安魂曲》的节奏明灭,每一次脉冲都让他的肌肉绷紧一分。他的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灼人。
"弹完最后八小节。"他的喷在她渗血的耳垂,喉结上的刀疤在闪电照耀泛着青白,"或者看着证据烧成。"
钢琴共鸣箱里传来纸张卷曲的响。慕兮余光瞥见谱架上那页泛黄信纸的边缘开始泛黑,父亲的字迹在高温中扭曲:【阿琛身上的十字架是沈氏主服务器密钥】。焦糊味混着红景天的苦涩钻进鼻腔,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燃烧——琴箱内部安装了自毁装置。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她的指甲掐进他手腕内侧,那里有排新鲜的针孔,"让我在弹琴救信之间选择,就是你所谓的忏悔?"
傅霆琛的带绞住她手腕突然发力,丝绸擦过皮肤带起火辣辣的。他们撞向琴的刹那,高音区发的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慕兮的膝盖磕在延音踏板上,整架钢琴发出痛苦的嗡鸣。
液晶屏的监控画面突然切换。西侧走廊里,陈默正将印着氏医院标志的密封袋塞进青瓷花瓶,动作熟练得像是重复过千百次。袋口露出的B超影像被火焰吞没前,慕兮看清了胎儿轮廓旁的时间戳——三年前的同一天,父亲跳楼的那个雨夜。
"那不是你的孕检单。"傅霆琛的犬碾过她肩交接处的旧伤,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是用胎儿DNA加密的防火墙指令。"他的衬衫前襟被撕开,锁骨下方排列的针孔暴露在潮湿的空气里,每个孔洞边缘都结着十字形的痂。
慕兮的指尖发颤。三年来以为的凝血剂注射,原来是父亲生物密钥活性的药剂。钢琴内部传来卡死的异响,暗格里的柜开始缓缓闭合,那些泛黄的信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
"为什么是十字架形状?"她突然抓住傅霆琛的手,傅霆琛的手腕被她攥得发白,他反手扣住她的五指按在琴键上,低音区发出沉闷的轰鸣。"因为这是你父亲设计的最后一道锁。"他声音嘶哑,衬衫领口被汗水浸透,"需要你的和我的血同时验证。"
慕兮的指甲在他背上划出血痕,琴箱里突然爆出,烧焦的纸灰像黑蝴蝶般从琴里飘出来。她闻到了父亲书房特有的檀香墨水味,混着顾霆琛身上止血药的气息"所以那些针眼......"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突然想起每个雨夜他都会消失两小时。
傅霆琛用压住她试图去够信纸的手,钢琴突然自动弹奏起《月光》的第三乐章。监控画面里的陈默猛地抬头,手里的青瓷花瓶"啪"地摔碎在大理石地面上。
现在信我一次。"顾霆琛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扑面而来,"数三下,一起按中央C键。"
慕兮的睫毛被热烫得,她盯着傅霆琛嘴角渗出的血丝,突然发现他右耳后有个接收器在闪光。"你耳朵后面——"话音落,钢琴盖板突然弹开烧焦的信纸碎片像受惊的鸽子群扑向他们。傅琛用西装外套罩住她的头,她听见纽扣砸在琴弦上的叮当声。
"二!"他带着血腥味的呼吸烫着她耳廓,死死按着她发抖的右手腕。监控屏幕突然雪花纷飞,陈默的脸在电流干扰中扭曲成狰狞的色块。
钢琴内部传来机械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慕兮突然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抵住自己掌心——是傅霆琛悄悄塞过来的老式铜钥匙,棱角处还沾着新鲜的血。"这是父亲书房的..."她呼吸一滞,钥匙柄上刻着的小提琴图案在火光中忽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