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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像凝固的牛奶,裹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苏晚踩着碎石往前挪,脚底传来金属摩擦声。她突然停步——地面散落着几枚褪色的弹壳,边沿泛着青灰。
"小心。"陆霆骁伸手护住她肩头,左臂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袖口渗出的血迹在晨光下泛着暗红,让她想起五年前婚礼上的玫瑰花瓣。
"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苏晚冷笑,掌心吊牌硌进掌纹,"你把我当实验品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小心'?"
头顶突然传来窸窣响动。陆霆骁几乎是本能地将她往怀里拽,后颈贴着他温热的皮肤。枪声炸响的瞬间,子弹擦过他肩头,带起一串血珠。
黑衣人从通风管道跃下,靴子落地时扬起一片尘土。苏晚后退半步,后腰抵上陆霆骁结实的腹肌。他单手开枪,准头稳得可怕,右手虎口还留着当年握笔杆的茧子。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她喘息着踢飞一把掉落的手枪,金属撞击声惊得远处乌鸦扑棱棱飞起。
陆霆骁右臂受伤,动作却没慢半分。他踹翻最后一个敌人时,喉结剧烈滚动:"有人泄密。但不是我。"
控制室的警报红光忽明忽暗,像急促的心跳。苏晚将LS-001吊牌插入终端接口,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指甲掐进掌心。
五年前的监控录像开始播放。画面里的陆霆骁站在家族会议厅中央,西装翻领被扯开,露出锁骨处那道旧疤。苏晚记得那道疤——新婚夜她醉酒摔杯,碎片划伤了他的喉咙。
"我再说一遍:苏晚不是实验品,是陆家少夫人!"
画外音传来苍老的呵斥:"霆骁,你要为了个女人放弃继承权?"
"我放弃一切都可以,只要她平安。"
苏晚瞳孔震颤。画面切换至协议签署现场,钢笔悬在纸面三秒,最终落下。"自愿放弃监护权及财产继承权"几个字刺进眼底,她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为什么?"她猛地起身,撞翻座椅发出刺耳声响,"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陆霆骁缓缓解开衬衫袖口,露出小臂内侧一道蜈蚣状的陈旧疤痕:"这是我签协议那天划的。那时我才明白,有些事比家族更重要。"
苏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住下唇:"可你让我以为……以为孩子是个错误。"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成为靶子。"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是被砂纸磨过。警报突然尖锐响起,屏幕弹出自毁程序启动通知,倒计时显示"00:12:00"。
通风口喷出浓烟,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石。苏晚慌乱抓起U盘,却发现所有数据正在自动上传。"来不及了!"她喊。
陆霆骁拽住她手腕往外冲。地下通道忽明忽暗,脚步声回荡在密闭空间里。前方转角闪出数名黑衣人,枪口直指两人。
他将苏晚推向墙角隐蔽处,自己引开火力。子弹擦过他大腿时,她听见他闷哼一声跪地的声音。那声音让她心脏骤停,就像五年前产房外那句"陆少不要来路不明的孩子"。
苏晚咬牙拔出高跟鞋后跟的微型刀片。当最前方的敌人举枪瞄准时,她从背后突袭,刀刃精准划过对方咽喉。温热的液体溅上她小腿,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两人合力解决追兵,陆霆骁捂着腿伤喘气:"五年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这里。"
"你明明可以早点告诉我……"苏晚扶住他胳膊,泪水终于滚落。她想起抱着高烧的小骁在雨中拦车的夜晚,想起每个失眠的凌晨抚摸儿子与他如出一辙的眉眼。
"可我害怕。"陆霆骁低头吻了吻她发顶,这个动作让他伤口裂得更深,"怕真相太沉重,怕你会彻底离开。"
倒计时还剩最后三十秒,两人冲出基地大门。背后建筑轰然坍塌,尘土飞扬。苏晚回头望去,手机突然震动。匿名邮件弹出,内容只有一句话:"你以为看到的就是全部真相?"附带的照片里,五年前产房外,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朝保温箱伸手。
她瞳孔骤缩。陆霆骁察觉她的异常,顺着视线看向手机屏幕。晨曦穿透尘雾,照见两人交握的手。LS-001吊牌从她掌心滑落,滚入废墟深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