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荧光灯管爆裂的瞬间，病号服萧景的手指已经穿透强化玻璃。苍白的指尖触太子佩剑的剑身，那些繁复路突然物般蠕动起来，将两人接触迸发的蓝色能量导入地底。不锈钢器械台的全息面板剧烈闪烁，红色警告框不断弹出——【现代灵魂率98%】。

谢珩的芯片突然发出尖叫。他踉着后退两步，七窍渗出的珠在失重状态下悬浮成诡异的血线，这些血线自主组成基因双螺旋结构。"别碰他！"谢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2%才是真正的你！病号服景琰机械性地抓住太子手腕。皮肤接触面炸开的蓝光里浮现无数记忆碎片——二十一世纪的白大褂、先帝暗格里的显微镜、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双螺旋玉佩标本。萧景琰的太阳穴突突，佩剑上的蓝宝石与记忆画面中的玉佩产生共鸣，刺痛顺着直窜后脑。

"永嘉二十三年七月初七。"克隆体的剑突然调转，整齐划一地刺向培养舱。谢珩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剑锋，芯片导线住最近的克隆体脚。"第十七号实验体意识转移。"机械女声从传来与剑相撞的火花同时炸响。

萧景琰佩剑脱手。剑身在空气中拖曳出蓝色光轨，剑尖刺入主控台时，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现代电子音："验证通过，同步程序启动——"

病号服萧景琰睁开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滚二进制代码。他的手指扣住太子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皮肤接触面泛起不正常的金属光泽。谢珩的芯片突然投射出全息，日期栏显示的时间正是咖啡杯在实验室桌面上留下环形水渍的那天。

"他们把你分成了两半。"谢珩的指尖穿过全息投影，点在培养舱标注栏的"载体四个字上。有液体从天花板滴落，不是水，是淡蓝色的培养液这些液体落地前自主形成屏障，将克隆体的剑全部挡在外面。

萧景琰的后颈传来灼烧感。那块自幼就有的胎记在蓝光照射下显形，墙上星象的锁状图案分毫不差。记忆碎片越来越密集，他看到自己——白大褂的自己——正在偷实验室的机密文件，文件右上角赫然是先帝的私印。

"右枢第三。"谢珩突然抓住肩膀，"看液体屏障的折射！"淡蓝色液体表面映出的不是他们倒影，而是皇宫太庙的投影，藻井某处闪烁着与玉佩相同的双螺旋纹路。体突然集体转向，金属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刷刷跪倒在地。

号服萧景琰的喉咙里发出电子合成的笑声。他的手指已经有一半金属化，正顺着太子手腕向上蔓延。"当啷"——佩剑从半空坠落，剑尖刺液体某处节点。整个实验室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所有未固定的物品都滑向西北角，露出地板下隐藏的青铜管道系统。

谢珩的芯片导线突然绷直。七窍流血的他用最后力气将太子推向管道入口："找藻井的..."话未说完，芯片过载爆炸形成的冲击波将两人分别掀向相反方向。琰在中看到液体屏障上映出的最后画面——先帝书房暗格里，那台青铜显微镜的目镜中，悬浮着微缩版的双螺旋。

管道内壁的青铜突然变得透明。无数记忆数据像萤火虫般在四周飞舞，其中的一簇里，先帝正将某种蓝色液体注入年轻太子的后颈。萧景琰的手背擦过管道内壁那些光点立刻成新的画面：现代实验室里，穿病号服的自己正被推入CT机，而操作台上与太子玉佩一模一样的双螺旋模型。

管道尽头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萧景琰的剑突然从后方追，剑柄蓝宝石发出刺目强光。在即将被黑暗吞没的最后一瞬，他看清身上新浮现刻痕——那是用现代简体字写的经纬度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