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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你要保留哪個世界

誰把遺書寫進日記裡

【系統報告】

狀態:實驗環境毀損率89%

情感引爆因子:失衡

觀測實體:允清、葉微辰、語清

主體:「沈奕」尚未選擇結構保留目標

沈奕站在記憶重構的崩口邊緣,面前是龜裂的大地與浮空的教室。

那些他曾經經歷過的場景——與妤珊躲雨的天台、和語清爭吵的樓梯間、黎語眼淚滑落的那場夜晚。一幕幕斷裂,像被切割的幻燈片,在虛空中旋轉、碎裂、沉沒。

耳邊響起最後一次系統提示音:

「請選擇記憶保留結構:A.妤珊軸線/B.賀承軸線/C.允清構成域/D.終止全部模擬」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談話是什麼時候嗎?」

葉微辰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他背後。

沈奕猛然回頭,看見那個他從未真正理解過的男孩。

白色制服、手裡握著筆記本、神情冷峻卻不再麻木。

「你對我說:『我們一起找出這個世界的邏輯錯誤吧。』」微辰輕聲說。

「我當時就知道,你不是來找真相的。你是來懲罰自己。」

「為什麼現在還要幫我?」沈奕咬牙,「你不是也被這系統折磨得夠久了?」

「因為我想知道,如果給你一次機會,你會不會選擇救我們,而不是你自己。」

忽然,一道巨響傳來。

天頂裂開,允清從高空緩緩降下,黑髮隨風飄舞,瞳孔裡反射出資料串流的虛光。

她的聲音清冷無比:

「選擇吧,沈奕。你想保留哪一個世界?」

「妤珊?語清?賀承?還是你自己過去的懦弱與補償心理?」

「抹除其餘,構成真實。」

沈奕緊緊攥住手上的筆記本,

腦中閃過的不是某個人死亡的畫面,

而是妤珊低頭寫信時的模樣,

語清陪他熬夜查資料時悄悄幫他蓋外套,

賀承失控前留下那句話:「你不是主角,但你是鎖。」

還有,微辰曾對他說過的:「有些真相不是為了被揭開,而是為了提醒你別再讓它發生。」

「我拒絕選擇。」他抬起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要他們所有人——活著。」

允清眼中一閃,語調變得尖銳:

「你無權如此。你是模擬主體,不是創造者!」

「不,我是測試者。」他聲音平穩。

「我記得了所有版本,所有死亡,所有我造成的錯。我不是來逃避的。」

「我是來寫下最後一個版本的故事。」

【世界開始顫動】

葉微辰從旁邊走來,將手按在沈奕肩上,低聲說:

「要啟動新的架構,必須有一個人留下來當核心。」

「我願意。」語清從裂縫中現身,站在他們對面,笑中帶淚。

「這次,讓我成為記憶的守門人。」

「你不欠我任何東西,奕。但我想用我自己,保存妤珊的那個世界。」

允清的身體開始扭曲,語調變成重疊的人聲:

「你們選擇情感,不選擇邏輯,那就讓系統終結你們所有的存在。」

她如同一片破碎的光之巨浪向他們襲來。

但就在那瞬間,沈奕將筆記本按入終端機:

【FinalOverride:記憶融合+共感保存】

【核心承載者:語清】

【願意犧牲主體核心權限——是】

時間開始倒流。

妤珊跌倒的那一刻,被語清接住。

賀承昏迷的畫面中,他重新睜開眼。

葉微辰站在雨中,不再是實驗對象,而是紀錄者。

而允清⋯⋯消散了。

她最後一句話,帶著不甘:

「你寧願被情感毀滅,也不要真理永恆⋯⋯」

【終端報告】

測試結束。

殘存記憶保存於代碼承載者「語清」體內。

主體「沈奕」身份降級為觀測者。

「妤珊」「賀承」「微辰」進入現實級模擬保留狀態。

「允清」消除。

世界,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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