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刚过，课代表抱着数学卷子进教室时，脚步都放轻了——这次月考数学难出了名，连斐敛之昨天都皱着眉说最后两道大题费神。谢昭宁正转着笔看江砚白低头算题的侧脸，见卷子过来，眼尾先扫到自己桌角那张的分数：147。
他挑了下眉，没说话，等江砚白的卷子落桌，才状似无意地偏头。江砚白刚把卷子摊开，红笔写的“148”在晨光里很显眼，卷首还被老师画了个小小的五角星。
“学长这分数，够狠啊。”谢昭宁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卷子边缘，语气里带点笑，“就差三分。”
江砚白抬眼，视线落在他卷子右上角：“你也不差。最后一道大题扣了三分？”
“嗯，步骤漏了个辅助线证明。”谢昭宁把卷子推过去一点，指腹点在最后一页，“当时想着赶时间，直接跳了步，被老师抓着了。你呢？”
江砚白翻到同一页，红笔在填空题旁画了个小叉：“就这个，算错了个符号。”那道题是求三角函数值，他把“-sinθ”写成了“sinθ”，就扣了两分。
谢昭宁凑得近了些，肩膀擦过他的校服袖子，能闻到洗衣液混着淡淡墨水的味道。“这题我当时也卡了下，”他笑了声，“盯着草稿纸算三遍才敢写，就怕符号错——没想到还是被你比下去一分。”
江砚白往旁边挪了挪，指尖却没把卷子往回拉，只是垂眼翻页：“运气好而已。”话刚落，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弯了下，被垂下来的睫毛挡着，像怕人看见似的。
后排晏昭举着自己112分的卷子哀嚎：“你们俩是人吗？147和148？这卷子我能上110都谢天谢地了！斐敛之，你多少？”斐敛之从习题册后抬头，晃了晃卷子上的“142”，晏昭更绝望了：“合着你们仨是来进货的？就我是来凑数的？”
谢昭宁被逗笑，转头拍了拍晏昭的胳膊：“晚上借你笔记抄，我标了最后两道大题的思路。”转回来时，见江砚白正盯着他卷子上的错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凑近了才看见，是他漏的那步辅助线证明，江砚白用铅笔补了个简易图，旁边写着“连接BD，可证△ABD≌△CBD，更直观”。
字迹清瘦，线条却稳。谢昭宁盯着那行字看了会儿，忽然说：“下次联考，赌一把？”
江砚白抬眼：“赌什么？”
“谁分高，谁去图书馆占座。”谢昭宁眼里亮闪闪的，阳光从他耳后照过来，茶棕色的头发泛着浅金，“输的人得把错题本借对方看一周。”
江砚白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两秒，轻轻“嗯”了声：“可以。”
预备铃响了，谢昭宁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指却在卷子边缘摩挲。147分，离148分就差一分。他转着笔笑了——以前总觉得考高分是为了争个名次，这会儿倒盼着联考快点来，最好能再近一点，近到……能光明正大借他的错题本，看他在上面写的那些细密批注。
江砚白低头翻课本时，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148分，比他多一分。他想起刚才谢昭宁凑过来时，耳尖那点被阳光晒出的浅红，忽然觉得，要是下次自己少考一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借着借错题本的由头，看他对着本子皱眉琢磨的样子。
作者大大有话要说：我写个小说容易吗？还要查题😊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