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拒绝，但百年孤寂已让我渴望有人交谈。于是我只是轻轻点头，转身消失在空气中。
就这样，霸业开始频繁造访东方府。起初他只是坐在院中与我闲聊，后来索性在府中收拾出一间房屋，常常留宿。
我逐渐了解到，霸业是王权世家的庶子，身份卑微，却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智慧与武艺。只是王权家风严苛，他常被兄长们排挤，不得宠爱。
"你为何总是独自一人来此处？不怕我吃了你？"某日，我半开玩笑地问他。
十四岁的霸业抬头望我，认真道："淮竹姑娘，与你相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在你面前，我不必伪装，不必算计，也不必防备。这是我在家中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心中微动，却只是故作轻佻地戏弄他："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霸业不以为忤，反而露出难得的微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承认我的真心。"
随着时日流逝，我渐渐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需要霸业。不仅仅是为了排解寂寞，更因为他身上那股独特的生命力，能够滋养我日渐虚弱的灵体。
每当霸业在府中小憩，我便悄悄靠近，从他身上汲取一丝阳气。这本是禁忌，妖吸人阳气，轻则伤身，重则丧命。但我无法控制自己，就像快要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起初霸业并未察觉，只是偶尔醒来会感到疲乏。后来他渐渐发觉不对，却从未点破。
在霸业十六岁那年，王权家遭遇变故，大哥谋反被诛，二哥三哥争权相杀，竟意外让他这个不起眼的幼子获得了家主信任。
"父亲让我统领家族武装，训练护卫队。"那日，霸业兴冲冲地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只是淡淡一笑："恭喜。"心中却泛起莫名的不安。
果然，自此霸业来访的次数渐少。一个月，两个月...半年后，当他再次出现在东方府时，我几乎认不出他了。
十七岁的霸业已有了成年男子的轮廓，眉宇间不再有少年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威严。他的气息也变了，更加内敛，更加深不可测。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站在院中，望着我虚幻的身影，"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
我冷冷道："无需解释，你我本就只是萍水相逢。"
霸业却上前一步："淮竹，我未曾一日不思念你。"
"油嘴滑舌。"我转身欲走。
霸业突然伸手想要拉住我，却穿过了我的身体。这一刻，我们都愣住了。以往，霸业虽不能像触摸实体那样碰我，但至少能感觉到一丝阻力。如今，我竟如同空气一般。
"你...怎么了？"霸业忧心忡忡地问。
"我快消散了。"我平静地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灵体若无法成妖，终究会消散于天地间。"
霸业面色大变："有什么能救你？"
我沉默片刻，终于道出实情："我需要阳气维系灵体，越强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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