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剖开杨涛紧闭的盒子。那些被封存的记忆——操场边的嘲笑声，更衣室里的拳脚相加，手腕被折断时的剧痛——全都在这一刻潮水般涌来。
杨涛猛地站起，椅子向后滑去撞在墙上。训练室里所有人都转头看他。
"我去洗把脸。"杨涛说，声音出奇地平静。
没等任何人回应，他就转身走出了训练室。走廊上的冷气让他微微发抖，或许不只是因为温度。转角处，他听见训练室里传来的对话。
"唉，这么敏感的啊？"陈然的声音里带着揶揄。
没有回应。
"必成，你跟他什么时候才能和好？这样对战队氛围也不好。"是双小钧的声音。
"关我屁事。"徐必成冷酷的回答像一把小刀，精准地刺入杨涛的心脏。
杨涛加快脚步，走进洗手间，将冷水拍在发烫的脸上。镜子里，他的眼尾泛着不自然的红，像是哭过，又像是强忍着什么。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职业生涯。在校园的阴影终于远去，在他以为一切会好转的时候，曾经的噩梦又回来了。而更糟的是，那个曾经给过他庇护、给过他温暖的人，如今却站在了风暴的另一侧。
杨涛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那里有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陈然和他的跟班们在高中时"恶作剧"的纪念品。那时，只有徐必成站出来保护他，把他从被围堵的厕所里救出来。
而现在？
杨涛苦笑一声，那道伤痕似乎在无声地嘲笑他的天真。
"徐必成，"他对着空荡荡的洗手间轻声说，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寒意，"你到底... 怎么了？"
02
"无畏哥，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双小钧站在俱乐部门口，一脸诚恳地看着杨涛。窗外，雨已经停了，但整个城市依然笼罩在一片湿润的灰色之中。
"还是算了，"杨涛摆摆手，"我想再练会儿，那波我确实太失误了。"
"哪有这么严重，"双小钧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有失误的时候。来吧，都说好了团建，你不去多没意思。"
杨涛犹豫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越过双小钧的肩膀，看向已经站在车旁等待的队友们。徐必成正靠在车门上，面无表情地刷着手机。而在他旁边，陈然正不停地说着什么，时不时逗得徐必成嘴角微微上扬。
那个笑容，曾经只为他而绽放。
"真的不了，"杨涛收回视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们去吧，别管我。"
双小钧长叹一口气："无畏哥，你最近真的... 算了，随你吧。我会给你带宵夜回来的。"
杨涛点点头，目送双小钧跑向那群人。徐必成终于抬头，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杨涛以为会看到一丝波动，哪怕是一丝关心，但徐必成只是淡漠地收回目光，仿佛他只是墙上的一幅装饰画。
"又在那摆什么清高呢，无畏哥？"陈然扬声道，声音故意拉得很长，让所有人都听得见，"不会是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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