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们在这座隐蔽的山洞中已经住了三个月。山洞位于一片古老的森林深处，周围的树木掩护着我们不被外人发现。这是龙族的秘密居所之一，连神殿的追踪魔法都无法找到。

"你今天好些了吗？"我端着煮好的药汤走进内室，看到龙皓晨正试图起身。

"好多了。"他笑着接过药汤，虽然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比昨天好了不少，"多亏了你的照顾。"

我在他身旁坐下，观察着他喝药的样子。自从获得半实体状态后，我能做的事情多了很多——生火、烹饪、采药，甚至是触碰他。这些在过去千年中不敢想象的平凡琐事，如今却成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

"我找到了一些关于你情况的记载，"我指着桌上的古籍，"在龙族的典籍中。"

他放下药碗，好奇地问："什么记载？"

"关于生命力与亡灵共享的后果。"我略显沉重地说，"龙皓晨，你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你不仅仅是把生命力借给了我，你实际上...将我们的灵魂绑定在了一起。"

他眨眨眼，似乎并不惊讶："我知道。"

"你知道？"我震惊地看着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的生命将永远与我相连，我们无法分离！你...会逐渐被亡灵的本质同化！"

"那又如何？"他平静地回应，"比起在这世上孤独一人，我宁愿与你相连。至少，我找到了归属。"

我无言以对。这个少年的执着令我既感动又痛心。当初在冰宫中，我救他只是出于自私的目的——我需要一个钥匙来打开我的囚笼。但现在，情况似乎反了过来。他将我从冰牢中解放出来，却把自己绑定在了我这个亡灵的命运上。

"你不后悔吗？"我轻声问。

"永远不会。"他坚定地回答，伸手握住我的手，"伊莱克斯，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在逃亡，被世人当作怪物。只有你看到了真正的我，接纳了我的全部。"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与我冰冷的半实体形成鲜明对比。我低头看着我们交握的手，感受到一种奇妙的联系——生与死的交融。

"而且，"他继续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们有的是时间找到解决办法。现在，你不再是孤零零的亡灵，我也不再是被追杀的混血儿。我们有了新的身份——彼此的守护者。"

我不禁轻笑："你总是这么乐观。"

"因为有你在啊。"他微笑着说，"今天想教我什么新魔法？"

就这样，我们的日子在教学、研究和相处中缓缓流过。每当他学会一个新的亡灵法术，我就感到一种异样的骄傲；每当他因为使用魔法过度而疲惫不堪时，我就会守在他身边整夜不眠。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曾经的亡灵至高法师，居然对一个少年的安危如此在意。或许，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关心、牵挂、甚至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