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这是XT-7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仿生人被悬挂在半空之中，八条带倒刺的碳纤维锁链穿透肩胛骨与脊椎接口。
当XT-7试探着动了一下手指时，倒刺立即释放神经脉冲，疼痛在脑内炸成乱码。
“这是，哪里？”XT-7嘶哑着艰难开口。
“这是我的地下实验室也是我们之前工作的地方。”
“我们？”
XT-7扫视着周围。
墙角的量子计算机正闪烁着蓝色的数据流，头顶的天花板垂下数十条带倒钩的数据线，末端挂着半融化的记忆芯片，像一丛电子时代的铃兰。六个巨大的舱房填满了实验室的空间，绿色的营养液里悬浮着腐烂程度不一的骸骨。
腐烂程度最轻的那具尸体的脸和XT-7一模一样。
发声器立刻短路，身体里的数据流慌张乱窜。
XT-7 忘记了自己身上的锁链剧烈挣扎起来，又被一阵强过一阵的脉冲刺激到体表温度迅速升高，处理器发出过载的报警声。
“看来你明白了。”兔菲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一步一步走到XT-7 的前面。
“所以我是第七个？！”
XT-7 终于停下了挣扎，喘着粗气，追问道。
“不不不，你只是成熟品的第七个，在你们之前，还有成堆的报废品。”
兔菲的手指抚上了XT-7 的脸庞，神色复杂，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癫狂。
“而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你！也将成为他复活的容器。”
“所以梦里的那些片段全都是真的。你在培养他的意识体。可明明在销毁中心里，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困惑萦绕在XT-7的脑海里。
“都是该死的种族净化组织。”兔菲的手指骤然用力，狠狠掐住了仿生人下巴。“要不是他们突然闯进实验室，抢走了你，我也不用终止计划，直到今天。”
他手上的力道慢慢又放松了下来 ，再次轻轻抚摸着XT-7 的面庞，眼神里带着诡异的笑意。
“你，我最完美的实验品，就算被格式化之后，情感模块依旧没有崩溃。”
兔菲的手慢慢下移，来到XT-7的胸口，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按压他的胸膛，“这里，他的记忆芯片在这里，继续指引你，影响你，带着你，成为更像人的一团血肉和机械的混合物，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实现我的计划。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注定。”
兔菲的神色愈发癫狂，“没有人，没有人能阻挡我们再次相遇。”
他放下手，快速拉开距离，站在杂乱无章的数据线之下，手指飞快点着投影出来的虚拟屏幕。
“我将在黑夜与黎明的界限里等候你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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