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舟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车载屏幕上闪烁着兄弟发来的定位——城西码头B区。雨刮器疯狂摆动,却始终刮不净挡风玻璃上扭曲的光影,就像他心底翻涌的、无法压抑的占有欲。手机在副驾震动,最后一条消息刺入眼帘:“她无名指戴了戒指,和那男的说是同村发小,两家长辈早定下婚约。”
刹车在青石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程洐洲顶着暴雨冲下车,远远望见灯塔下交叠的身影。苏清寒的月白色风衣被风吹得鼓起,而那个叫刘钰的男人正低头为她整理被雨水打湿的发梢,无名指上的婚戒与她指间的戒指在霓虹下交相辉映。
“清寒!”他的声音裹挟着怒意与不甘。苏清寒浑身一颤,转身时眼底的惊恐让程洐洲胸腔发紧——原来在她眼里,自己早已成了可怖的存在。他死死盯着那两枚戒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知道你身边有人了,但我们...还能做朋友,对吧?”
苏清寒下意识往刘钰身后缩了缩,潮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程洐洲却不紧不慢地补了句:“我来参加你们两个的婚礼,又不是我们两个的婚礼,是吧?再说了,你妈和我妈关系虽然不好,但是我是参加你的婚礼,所以说她们应该不会很生气的。”他语气轻描淡写,却刻意加重“你的婚礼”四个字,带着某种隐秘的挑衅。
苏清寒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警惕地打量着他。刘钰想要开口,却被她抬手拦住。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卸下了防备,从手包里抽出烫金请柬,指尖轻颤着递了过去:“给你。”
程洐洲接过请柬时,指腹擦过她冰凉的指尖。他垂眸盯着请柬上的烫金字,嘴角勾起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低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也许我只是来给你道个歉的,想好好的看你嫁人。
暴雨冲刷着程洐洲阴沉的侧脸,他将烫金请柬折成锋利的边角,反复摩挲。婚礼当日暮色四合时,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恍若白昼,苏清寒的白纱拖尾扫过玫瑰花瓣铺就的红毯,刘钰牵着她的手正对宾客微笑致意。
程洐洲隐在二楼阴影处,指尖按向藏在口袋里的遥控器。当神父念出“你是否愿意”的瞬间,整座宴会厅突然陷入漆黑。尖叫声与瓷器碎裂声此起彼伏,刘钰下意识揽住苏清寒,却只攥住一片落空的纱裙。
“清寒!”刘钰的呼喊在黑暗中回荡。而程洐洲早已穿过混乱的人群,精准扣住苏清寒颤抖的手腕。她发间熟悉的山茶花香萦绕鼻尖,他俯身贴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别怕,是我。”
苏清寒僵在原地,正要呼救时,一块浸了乙醚的手帕突然捂住口鼻。意识消散前,她听见男人沙哑的呢喃:“这次,你逃不掉了。
当苏清寒再次睁眼,剧烈的头痛袭来。老式吊灯昏黄的光线下,陈洐洲倚在雕花床边,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她挣扎着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床头:“你疯了!刘钰会找到我的!
"他找不到这里的,因为这个地方没人能够找到。"程洐洲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山茶发簪,金属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他倾身逼近,西装袖口掠过苏清寒裸露的脚踝,"现在你就在这个地方好好待着,别想再跑。"猩红的闪电劈开夜幕,将他眼底翻涌的偏执照得透亮,"不然你会受到惩罚的。"
苏清寒蜷缩在天鹅绒床榻角落,腕间的珍珠手链随着颤抖轻响。这座隐藏在深山的古堡静谧得可怕,落地窗外的暴雨如帘,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记忆突然闪回婚礼现场——黑暗中那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还有男人塞进她嘴里的手帕,混合着乙醚的甜腻与绝望。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攥紧床单,声音却止不住发颤。陈行舟修长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她颤抖的唇瓣:"三年前你说要离开时,我就该把你锁起来。"他扯开领带的动作带着压抑的暴戾,"现在倒好,让那个姓刘的先给你戴上戒指..."
惊雷炸响的瞬间,苏清寒看见梳妆镜映出两人扭曲的身影。程洐洲扯开她婚纱肩带的动作粗暴又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她终于意识到,这个曾为她跑遍全城淘发簪的男人,如今早已在偏执的爱意中彻底疯魔——而自己,注定要成为他金丝笼里逃不脱的囚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