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在这毁灭性的力量即将彻底摧毁魔皇殿时，一个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在大殿门口响起。

“父皇！”

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废墟边缘，他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脸庞酷似枫秀英俊的面容，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最纯净的琉璃，带着一丝你独有的柔和与温暖。

是阿宝。他站在那里，虽然年幼，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气息，带着一丝你熟悉的光明，却又与枫秀的黑暗力量微妙地抗衡着。他看着全龙化、陷入疯狂的枫秀，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担忧和某种说不清的决心。

“父皇，停下！”阿宝再次开口，声音虽然小，却清晰地传入枫秀失控的意识中。

（）

枫秀咆哮着，扭曲的龙脸上是无法抑制的悲痛和狂怒，但他体内的魔力风暴却在听到“父皇”那一声呼唤时，有了一瞬间的凝滞。猩红的竖瞳带着毁灭的疯狂扫向门口。

是他……阿宝……

十岁的阿宝，已经长成了小小少年模样，褪去了婴儿的稚嫩，开始显露出皇者的雏形。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瓦沙克抱在怀里哭泣的小婴儿了。他站在那里，单薄的身躯里蕴藏着一股奇异的力量，那是光明与黑暗交织后孕育出的独特光辉，带着一种本能的、对枫秀失控力量的牵制。

“父皇！您清醒过来！”阿宝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他没有退缩，向前一步，坚定地看向枫秀。他能感受到父皇身上传递过来的、如同刀割般的痛苦，那种痛苦让他也心痛。

枫秀的龙化体猛地停住动作，庞大的身躯颤抖着。他看着阿宝，看着那双纯净得如同琉璃般的眼眸，那双眼睛……太像你了。那双曾经带着狡黠笑意、带着深情凝视、带着最后绝望和狠绝的眼睛。

痛苦如同潮水般再次淹没枫秀，比龙化本身更甚。他痛恨你的“背叛”，痛恨你的绝情，更痛恨自己为何会如此爱你，爱到十年过去，一个简单的祭日就能让他彻底崩溃。他也痛恨自己错过了阿宝的十年，错过了这个孩子从咿呀学语到如今模样的所有时光。

“你……恨我吗？”枫秀的声音从龙化后的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哑，带着绝望的悲鸣。他问的是你，也是阿宝。他失控了十年，他的孩子是否也恨他这个缺席的父亲？

阿宝的眼神复杂，有对父亲失控的担忧，也有对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父皇”的茫然。他知道父亲长期闭关，知道父亲因为母亲的“离世”而悲痛。但他对你的记忆，只有瓦沙克叔叔告诉他的片段，以及襁褓里那枚吊坠冰凉的触感。

他并不知道你为何“离去”，也不知道你留下的那些话语是何等伤人。在他心里，母亲是瓦沙克叔叔口中那位温柔强大、为他留下温暖回忆的人；父亲则是这个威严强大，却被悲痛折磨的男人。

“我……我不知道。”阿宝诚实地回答，他歪了歪头，看着枫秀龙化的面容，伸出小手，“父皇，不疼。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