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朔风呼啸着,裹挟着细雪在断龙崖上打旋儿,像无数碎玉被抛向半空又坠落。沈霜单膝跪在一块覆满冰棱的青石上,指腹轻轻摩挲着玄铁剑刃,动作间透出几分迟疑与决然。那斑驳的刻痕里似乎还凝固着十年前的腥红血迹,隐约散发着寒意。这把剑曾是师父的佩刀,现在却成了她复仇的凶器。
记忆如冰锥刺入脑海,一丝丝疼痛蔓延开来。十二岁那年的深秋,枫叶红得像火海,她背着竹篓正准备去后山采药,忽然听见山脚下传来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等她慌不择路地跑回去时,二十三个黑衣人已经将白发如雪的师父团团围住。为首之人面具上的血色蛛网纹路狰狞扭曲,那是血衣教护法“毒蛛”的标志。
“师父!”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声音却瞬间被刀剑碰撞的铿锵吞没。只见师父手中的玄铁剑舞出一道银虹,剑气凛冽,卷起漫天落叶。可对方不仅人数众多,还暗器淬毒,激战中,师父的白衣渐渐染成血红,伤口不断渗出血水。当毒蛛的匕首狠狠刺进师父胸口时,沈霜只觉眼前一黑,“砰”地一声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师父的气息已然冰冷,而玄铁剑不知何时滑到了她的怀里。那一夜,月光惨淡,清辉洒在师父的新坟上。她跪在坟前,目光直直盯着天边残月,咬牙立下誓言:“这笔血债,总有一天,我要亲手讨回。”
十年光阴,她踏遍大江南北,苦修医术毒技,更将师父所传的剑法融会贯通,直至炉火纯青。听说血衣教在断龙崖设了分舵,她毫不犹豫孤身前来。此刻,崖底隐约传来铁链晃动的“咔嗒”声,她屏息凝神,身形如猎鹰般跃下,落地无声。
谷底阴暗潮湿,腐叶堆积成泥,蛛网纵横交错。毒蛛被她用铁链锁在此处七日,原本威风八面的护法早已形容枯槁,满脸乌青,甚至连铁链上的毒粉都已失效。
“小丫头,”毒蛛嘶哑地笑了几声,嘴角溢出一缕黑血,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你以为杀了我,血衣教就会放过你?”
林霜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中的剑,稳稳抵住他的咽喉,嗓音冷得像崖上的冰雪,“当年你们屠戮我师门时,可有人问过我的想法?”话音未落,寒光一闪,剧痛贯穿毒蛛的脖颈,一声闷哼之后,他便永远闭上了眼睛。断龙崖再度增添了一具尸体,风雪依旧无动于衷地盘旋着。
她将玄铁剑丢进熔炉,通红的火苗舔舐着剑身,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待剑胚重新锻造成银针时,她背起药箱,沿着山路走远。山风拂过,吹起她褪色的衣摆,飘荡的姿态竟与师父临终时散落的白发如出一辙。
从此,江湖少了一个持剑的侠女,多了一位行医四方的游医。只是偶尔回忆涌上心头,夜半烛火摇曳,那些银针泛着幽冷的光,好似还能窥见昔日剑的锋芒。而断龙崖的风雪,年复一年地低语着属于复仇与释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