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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程潇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身上的病服他穿不习惯。

陈不过守在床边，哦，还有他姑姑。

才刚相处几天，他就把陈不过当作了救命稻草。

“小狼，你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文月凑了过来，给程潇递了杯水。

“人死了，灵魂还能回来吗”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问谁还是在自言自语。

陈不过没听懂，文月却愣住了。

“我看见我妈了，她化成蝴蝶来看我了”程潇眼里蓄满了泪。

“患者情绪不稳定，请您出去一下”门外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护士，把文月领了出去。

程潇坐起来，看着陈不过。“哥，你知道文安事件吗，”陈不过点点头，程潇继续说，“文安是我妈。”

文安事件是十几年前的案子了，大概是一个叫文安的女的被丈夫家暴至重度抑郁、精神失常，最后自杀的事，当时法院只给文安的丈夫罚了款，判了两年，这事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当时陈不过还觉得，那文安的儿子该怎么生活，得背负多大压力，没想到现在文安的儿子就在自己面前。

陈不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程潇的眉眼越发熟悉。

他没想到，程潇有过这样悲痛的经历。

“你家里人为什么叫你小狼？”

“哈，可能是因为大家都觉得我很像狼吧。平时孤立独行，有困难才会融入人群。”程潇用手撑着自己的脸，解释着。

“狼在春夏秋都是单打独斗，谁也不理谁，到了冬天最难获得食物的时候就聚在一起，成为狼群。”

陈不过点点头，“那我...可以叫你小狼吗？”

程潇一愣，小狼算是他的小名，只有亲近的人才可以叫，但是陈不过嘛......

“当然可以”

程潇的朋友少的可怜，连住院都没人来探望他，看着床头的孤零零的纸杯，再看看别的床床头又是果篮又是花束的，甚至还有一整只烤鸡。独自悲哀。

没办法，昏迷了四五个小时，不饿才怪。

忽然，嘴唇好像碰到了什么，软绵绵的，程潇看过去，是一块小面包。

“没别的吃的了，先拿这个垫一垫”

这...真是那个大冰块吗

管他呢，小爷要饿死了

......真好吃

“谢谢”

“哥，我可以跟你一起住吗”

一起住？为什么？

陈不过翻找着第二块面包的手停住了。

眼底的疑惑藏都藏不住

“我最近...精神状态不稳定，和自己的心理医生住在一起...”程潇有些许停顿，“会好一点。”

太自私了

程潇自己骂了自己一句

为了自己的病情占用陈不过的私人空间，况且自己只是一个他所负责的患者，人家能同意才怪呢

陈不过扶了扶眼镜，沉默良久。

“哥，你要不愿意就...”

“行”

到嘴边的话突然就噎住了

“什，什么？”

同意了？居然同意了？

“我说，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不过也会为人降低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