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然后是光。
虎杖悠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中。周围闪烁着无数光点，每个光点中都映照着不同的场景——有些他认得，有些完全陌生。
"这是...哪里？"
"你的意识空间，或者说，'无界'创造的可能性领域。"
虎杖猛地转身。宿傩漂浮在不远处，不再是寄生在他体内的模糊存在，而是一个完整的实体——四只手臂，金色竖瞳，黑色纹路在苍白的皮肤上蔓延。但与虎杖记忆中不同的是，此刻的宿傩看起来几乎是...透明的。
"你死了？"虎爵警惕地问。
宿傩大笑，笑声在虚空中回荡："死？不，小鬼。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活着。"他指向周围的无数光点，"看看这些，你的可能性，你的分支现实。"
虎爵看向最近的一个光点。里面显示的画面让他屏住呼吸——普通的学校教室，没有咒灵，没有宿傩，穿着普通校服的自己正和同学们说笑。
"那是...如果我没成为咒术师的世界？"
"无数可能性中的一种。"宿傩飘到另一个光点旁，"再看看这个。"
这个光点里，虎爵看到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中，双眼闪烁着红光，手背上的三重螺旋印记覆盖了全身。在他脚下，跪伏着无数咒灵和人类。
"这也是可能性之一？"
"非常可能。"宿傩露出尖牙，"如果你接受了我的提议。"
虎爵移开视线："这些都是幻觉。你到底想干什么？"
宿傩的四只手臂同时展开："向你展示真相。你以为'继承者'是什么？随机觉醒的幸运儿？不，他们是我千年布局的棋子。"
随着他的话语，几个特别明亮的光点飞过来，围绕虎爵旋转。每个光点里都有一个不同的人，但他们的手背上都有三重螺旋印记。
"分散投资，小鬼。"宿傩解释道，"将力量分散在多个容器中，观察，等待，最终选出最完美的宿主。"
虎爵突然明白了："而我...因为能承受'根源'的力量..."
"成为了首要候选。"宿傩满意地点头，"聪明起来了。不过现在情况有变。"他指向远处一个特别大的光点，"看看那个。"
虎爵犹豫了一下，还是触碰了那个光点。画面展开，显示高专的医疗室——现实世界的医疗室。他的身体躺在病床上，双手已经完全结晶化，蓝色的晶体正缓慢向手臂蔓延。五条悟、家入硝子和夜蛾校长围在床边，表情凝重。
"我的身体..."
"正在转化。"宿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兴奋，"晶体是实体化的可能性分支。你的能力正在无意识地重塑现实。"
虎爵急切地问："怎么阻止？"
"为什么要阻止？"宿傩突然靠近，"接受它，接受我。我们可以一起救你的同伴。观月静标记的另外两个继承者就在高专，其中一个是——"
宿傩的话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虎爵惊讶地发现，现实世界的声音居然传到了这个意识空间。
医疗室的画面中，五条悟突然抬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他快速说了几句话，然后和夜蛾校长一起冲出了房间。
"发生了什么？"虎爵问。
宿傩咧嘴一笑："狩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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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高专医疗室。
"心率异常！血压飙升！"家入硝子盯着监护仪，虎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结晶化速度明显加快。
"是共鸣反应。"五条悟的六眼能看到更多细节，"另外两个继承者正在使用能力，刺激了虎杖体内的印记。"
夜蛾校长握紧拳头："必须立刻找到他们。伏黑，钉崎，跟我来。五条，你留在这里。"
五条悟摇头："不，校长。只有我能制服继承者而不伤他们。家入，能稳定虎杖的情况吗？"
家入硝子已经准备好一管淡绿色液体："可以暂时抑制结晶化，但副作用很强。"
"用吧。"五条悟转向门口，"熊猫，守着门。任何人不准进出。"
注射完成后，虎杖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五条悟最后看了一眼学生，然后瞬移离开了医疗室。
走廊上，伏黑和钉崎正焦急等待。
"找到观月静了吗？"五条悟问。
伏黑摇头："消失了。但根据虎杖昏迷前说的，另外两个继承者就在高专内部。"
钉崎握紧锤子："怎么找？挨个检查每个人？"
五条悟摘下眼罩，六眼全开："不需要。继承者之间有特殊的咒力共鸣。"他停顿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在图书馆，一个在...东侧宿舍？"
三人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东侧宿舍是二年级和教师住的地方。
"分头行动。"五条悟迅速决定，"我去宿舍。伏黑，钉崎，图书馆。记住，继承者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身份，不要贸然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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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空间中，虎爵看到了这一切。
"他们去找人了。"宿傩幸灾乐祸地说，"想知道另一个继承者是谁吗？"
虎爵拒绝回答，但宿傩已经调出了另一个画面——东侧宿舍的走廊。真希学姐正走向自己的房间，她的左手缠着绷带，但绷带下隐约透出蓝光。
"真希学姐？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宿傩反问，"她失去了咒力，渴望力量。完美的候选者。"
虎爵摇头："她绝不会接受你的力量。"
"也许不会。但另一个呢？"
画面切换到图书馆。伏黑和钉崎正在书架间穿行，突然停下脚步。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看书——是狗卷学长。
"不..."虎爵的心沉了下去。
狗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他的衣领微微下滑，露出颈部的黑色纹路——正在逐渐变成蓝色的三重螺旋。
"语言诅咒与'无界'的相性出奇地好。"宿傩轻声说，"他一直在压制印记，但满月之夜，力量会自己觉醒。"
虎爵冲向宿傩："停下！别碰他们！"
宿傩轻易躲开："不是我，小鬼。是你。你的能力正在影响周围的人，特别是那些有潜力成为继承者的。真希、狗卷...他们只是第一批。"
"胡说！"
"是吗？"宿傩突然抓住虎爵的手腕，强迫他触碰一个新的光点，"看看这个。"
光点展开，显示一段记忆——奥多摩洞穴中，当虎爵使用"无界"重塑现实时，一道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扫过真希和狗卷。
"能力共鸣。"宿傩解释，"就像磁铁吸引铁屑。你无意中激活了他们体内的潜能。"
虎爵挣脱开来："那怎么阻止？"
宿傩的四只眼睛同时眯起："接受我的提议。让我暂时接管你的身体，我可以吸收所有继承者的印记，结束这一切。"
"然后让你完全复活？休想！"
宿傩耸耸肩："那就看着他们被印记吞噬吧。特别是狗卷棘...语言诅咒加上'无界'，他撑不过今晚。"
虎爵看向狗卷的画面。图书馆里，狗卷已经痛苦地跪倒在地，伏黑和钉崎试图帮助他，但无济于事。狗卷的咒纹已经完全变成了蓝色，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伏黑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他说出的话会变成现实。"宿傩轻声说，"想象一下，如果他说'死'..."
虎爵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宿傩的提议是陷阱，但看着同伴受苦...
就在这时，一个新的声音插入：
"别听他的，虎杖。"
虎爵转身，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五条悟。不，不是真正的五条悟，而是一个光点形成的投影。
"五条老师？你怎么——"
"你的能力创造的链接。"五条投影说，"我能感知到意识空间的部分情况。"他转向宿傩，"老把戏了，宿傩。利用别人的善良达到目的。"
宿傩冷笑："五条悟。即使在这里你也碍事。"
五条投影不理他，专注地看着虎爵："听着，虎杖。结晶化不是坏事，是你的身体在适应能力。尝试控制它，而不是抗拒它。"
"但是狗卷学长和真希学姐——"
"交给我。"五条投影微笑，"相信你的老师，好吗？"
宿傩突然出手，四只手臂同时攻向五条投影："够了！"
投影被打散成无数光点，但在消失前，五条悟的声音最后传来：
"相信你自己的可能性，虎杖..."
宿傩转向虎爵，表情狰狞："选择吧，小鬼。接受我的帮助救他们，或者坚持你那可笑的英雄主义，看着他们受苦。"
虎爵环顾四周，看着无数闪烁的可能性。突然，他注意到一个之前没发现的细节——某些光点中，宿傩并不存在，或者被封印着；而另一些光点中，宿傩完全控制了继承者。
"你害怕了。"虎爵突然说。
宿傩的动作微微一顿："什么？"
"你害怕我找到不需要你也能救他们的方法。"虎爵指向那些光点，"在这些可能性里，你输了。"
宿傩咆哮着扑来："狂妄的小鬼！"
虎爵没有躲避，而是迎上去，双手抓住宿傩的两只手腕。接触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宿傩的千年记忆，继承者计划的全貌，以及最关键的一点：继承者之间的联系是双向的。
"我明白了..."虎爵露出坚定的表情，"如果我能影响他们，他们也能影响我。"
宿傩试图挣脱，但虎爵的手像铁钳一样牢固。更糟的是，他透明的身体开始变得更加模糊。
"你在做什么？！"
"选择第三条路。"虎爵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想象那个三重螺旋符号，但不是逆转它，而是...改变它。
符号开始重组，变成全新的形状。宿傩发出痛苦的嚎叫："停下！你会毁了一切！"
"不。"虎爵睁开眼，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我只是重塑规则。"
现实世界中，医疗室内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虎爵的身体爆发出耀眼的蓝光，结晶化迅速蔓延到全身，将他包裹在一个蓝色的水晶茧中。
"五条！"家入硝子通过通讯器紧急呼叫，"情况有变！虎爵——"
她的话没能说完。水晶茧突然裂开，虎爵的身影从中浮现——全身覆盖着蓝色的咒纹，眼睛完全变成了金色，手背上的三重螺旋印记旋转着，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波动。
但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声音，既像虎爵又不完全像：
"我找到了...第三条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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