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轰鸣声中，林夏攥着发烫的白鹰徽章，蓝光在她掌心明明灭灭。霍沉舟抢过徽章，借着机舱顶的冷光反复查看，后颈青筋暴起：“这是‘暗影协议’的启动标识，一旦激活，暗夜联盟在全球的暗网系统将彻底销毁所有数据。”

“什么意思？”林夏抓住摇晃的安全带，机身剧烈颠簸震得耳膜生疼。

“我们手里的证据只是冰山一角。”霍沉舟扯开战术背包，翻出一台军用级加密电脑，“他们真正的核心资产藏在暗网深处，那些操控政商、贩卖人口的罪证，还有......”他突然顿住，屏幕蓝光映得脸色惨白，“还有一份名单，记录着所有被当作‘筹码’培养的孩子。”

林夏浑身血液凝固。父亲日记里“夏夏成为筹码”的字迹在眼前炸开，耳畔仿佛又响起张远山临终前那句“保护好你父亲”。她猛地扑向电脑，指尖颤抖着划过滚动的代码：“我要看看那份名单。”

“不行！”霍沉舟突然按住键盘，“这个节点贸然入侵，会触发自毁程序。必须找到暗网的物理服务器，才能完整提取数据。”他调出卫星地图，在东南亚某处海域标上红点，“根据老徐生前的情报，主服务器就在这里——一艘永不靠岸的幽灵货轮。”

机舱内的对讲机突然爆响电流声，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机械音传来：“霍先生，好久不见。”林夏看见霍沉舟瞳孔骤缩，握枪的手青筋暴起。“带着林小姐来‘黑潮号’做客吧，你们想要的答案，还有......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的真相，都在这里。”

货轮甲板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时，林夏才看清船舷上斑驳的“黑潮”字样。四周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浮标，每根柱子顶端都嵌着摄像头，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监控网。舱门缓缓升起，苏婉倚在门框上，胸口的绷带渗出鲜血，却笑得优雅从容：“欢迎回家，我的好妹妹。”

舱内弥漫着刺鼻的电子元件焦糊味，数百台服务器组成的矩阵泛着幽蓝光芒。林夏一眼就看见正中央悬挂的巨大屏幕，上面实时跳动着暗网交易数据，军火、毒品、人口贩卖的价目表刺得她眼眶生疼。角落的全息投影里，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正在发号施令，声音与对讲机里如出一辙。

“他是谁？”林夏握紧拳头。

“你最该问的不是这个。”苏婉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成老式监控画面——暴雨夜的仓库，年幼的林夏被塞进面包车，父亲林振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而站在绑匪身后、戴着白鹰袖标的男人，赫然是霍沉舟！

“不可能！”林夏踉跄后退，撞上冰凉的服务器机柜。霍沉舟的枪“当啷”落地，他盯着画面，喉结剧烈滚动：“这是伪造的......我当时在国外执行任务......”

“任务？”苏婉摘下假发，露出左耳后的微型芯片接口，“你以为‘特别行动小组’真是你自己组建的？从你父母车祸身亡那天起，你就是暗夜联盟培养的‘白手套’，所有复仇计划，不过是我们写好的剧本。”她调出一份加密文件，“看看这个，霍先生——你亲手签署的‘暗影协议’，还有，你真正的身份：林振国失散多年的儿子。”

林夏感觉天旋地转。记忆碎片疯狂拼凑：父亲书房里那张泛黄的婴儿合影，霍沉舟看她时偶尔流露出的复杂眼神，以及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巧合”。她摸向腰间的枪，却发现弹夹早已不翼而飞。

“你们在出生时就被选中了。”乌鸦面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全息投影外，真身竟是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者，“一个用来掌控林振国，一个用来瓦解周氏集团。多完美的棋子。”他按下按钮，地板突然裂开，露出下方透明的玻璃舱——成百上千个浸泡在营养液中的胚胎正在蠕动，舱体标注着“第三代筹码计划”。

霍沉舟突然暴起，撞翻两台服务器。火光中，他将林夏护在身下：“从通风管道逃出去！坐标发给国安局了......”话未说完，苏婉的枪抵住他太阳穴：“来不及了，亲爱的哥哥。”

就在这时，整艘货轮剧烈震颤。警报声中，林夏看见玻璃舱开始注满毒气，胚胎在液体中扭曲挣扎。乌鸦老者癫狂大笑：“既然棋子不听话，那就彻底销毁！连带这个肮脏的世界一起......”他胸前突然绽开血花，苏婉握着冒烟的枪，眼中满是疯狂：“你以为我真甘心当你的傀儡？”

霍沉舟趁机拉着林夏冲向通风口，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爬出管道的瞬间，林夏看见海面上炸开绚丽的火光，“黑潮号”正在沉没。苏婉站在船头，向他们举起一枚U盘，口型说着“去北极”，随后被汹涌的海水吞没。

三个月后，北极圈某座秘密基地。林夏戴着防寒手套，小心翼翼打开苏婉留下的U盘。里面除了完整的暗夜联盟罪证，还有一段临终视频。画面里的苏婉褪去所有伪装，疲惫而平静：“我们都是被时代碾碎的齿轮，但你不一样，小夏......去找真正的白鹰，他在守护最后的希望。”

画面切换成老式录像带画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怀抱着婴儿，背景音是父亲林振国颤抖的声音：“如果有一天夏夏看到这段视频，告诉她，当年从绑匪手里抢回她的，不是别人......”

基地外，极光在夜空中流转成诡异的白鹰形状。林夏握紧霍沉舟的手，他腕间的旧伤在冷光下泛着淡红——那是在“黑潮号”上为保护她留下的。电脑屏幕突然弹出匿名邮件，附件里的婴儿脚印扫描图与她记忆深处的印记完美重合，而发件人地址，来自南极冰层下的某个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