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裹着冰碴如砂纸般刮过走廊,我蜷缩在琴房角落擦拭鼓棒,金属表面凝结的暗红血痂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那些干涸的血迹是上个月混战留下的印记,每次触碰都像触到未愈的伤疤。忽然,窗外传来尖锐的哄笑,像生锈的刀片刮擦玻璃。透过百叶窗缝隙,我看见张明拄着拐杖,带着四个跟班将林奈堵在结冰的梧桐树下,他缠着绷带的手猛地扯住林奈的围巾,银灰色毛线在风中绞成绞索。
"听说精神病杀人不犯法?"张明的笑声混着白气凝成霜花,钢笔尖挑起林奈的下巴,在皮肤上压出淡红痕迹,"不如当着疯子的面,教教他女人怎么叫得更浪?让她学学怎么在床上伺候男人。"他歪斜的鼻梁还残留着上次被打断的淤青,此刻随着狞笑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李刚油腻的手掌突然掐住林奈的腰,恶笑道:"这腰肢,在床上扭起来肯定够带劲,摸起来软得跟豆腐似的。"他故意用拇指摩挲她腰侧的敏感点,林奈的白衬衫被揉出褶皱,在寒风中簌簌发抖。赵鹏掏出手机对准林奈颤抖的身影,镜头扫过她涨红的脸颊时,他舔了舔嘴唇:"来,宝贝,给哥哥们跳个脱衣舞看看,让我们瞧瞧你这骚货的本事。"
鼓棒"啪"地折断在掌心。我撞开铁门时,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枯叶灌入喉咙,却浇不灭胸腔里翻涌的岩浆。张明转身时脸上还挂着得逞的狞笑,我的膝盖已狠狠顶在他凹陷的胸骨上,听着他肋骨断裂的脆响,恍惚间像砸碎装满腐肉的罐头。他喉咙里发出气鸣般的呻吟,拐杖"当啷"坠地,整个人如同断线木偶瘫倒在雪堆里,嘴角溢出带着血丝的白沫。
"放开她!"我嘶吼着,指甲深深抠进李刚手腕。他惨叫着松手,我顺势将他的脸按在结冰的树干上,皮肤与冰层撕裂的声音混着咒骂炸开。树皮割裂他的脸颊,鲜血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在雪白的冰面绽开妖艳的红梅。张猛从背后勒住我的脖颈,我反手咬住他的耳朵,咸腥的血味瞬间充斥口腔。牙齿咬进柔软的皮肉,能清晰感受到耳垂组织在齿间碎裂的触感。他吃痛松手的刹那,我抄起地上尖锐的冻树枝,狠狠刺进他肩胛骨的缝隙,直到树枝没入血肉。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温热的血滴在我手背上,与冰雪接触腾起白雾,混合着皮肉烧焦的气味。
混战中,林奈的哭喊撕裂空气。我瞥见赵鹏抽出弹簧刀,寒光直刺林奈后心。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蒙上猩红的雾。当我夺过刀时,掌心的鲜血已将金属浸染成暗红。刀尖抵住赵鹏咽喉的瞬间,我在他瞳孔里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嘴角淌血,眼神疯狂,活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他脖颈的皮肤被刀尖划破,血珠顺着刀锋纹路滚落,在雪地晕开深色的斑点。我另一只手攥住他持刀的手腕,用力扭转,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腕骨碎裂,弹簧刀"叮"地坠入雪坑。紧接着我抬腿猛踢他的膝盖,能听见韧带撕裂的"啪嗒"声,他的小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暗红的血顺着裤脚滴落在雪地上,晕开一朵朵狰狞的花。
"卿哥!别!"林奈扑过来抱住我颤抖的手臂,她发间的松香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此时张明挣扎着想要起身,我一脚踩在他胸口,能清晰感受到肋骨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咳着血狞笑:"疯子......有本事杀了我......下次老子要把你女人的衣服扒光,让全校人都看看她的骚样。"我蹲下身子,攥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撞向地面,一下又一下,直到他额头裂开大口子,鲜血糊住了眼睛。李刚试图爬着逃跑,我追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脸反复撞向树干,树皮刮下他脸上的皮肉,露出森森白骨。
教导主任的哨声由远及近,我却死死攥着染血的弹簧刀。警车的红蓝灯光穿透薄雾时,林奈将脸埋进我浸透鲜血的校服,她的体温隔着布料灼烧着皮肤。现场一片狼藉,张明蜷缩在角落里抽搐,肋骨明显凹陷;李刚满脸血肉模糊,昏迷不醒;张猛捂着肩胛骨的伤口,血浸透了半边身子;赵鹏抱着断腿在雪地里哀嚎;另一个跟班被我掐住脖子抵在墙上,脸色青紫,几乎窒息。
心理咨询室的白炽灯滋滋作响。心理医生推了推眼镜,诊断书上"间歇性认知障碍"的字样刺得太阳穴生疼。林奈轻轻擦拭我手背上的伤口,她腕间新添的淤青在绷带下若隐若现:"他们往我颜料里掺玻璃渣,在素描本上写'千人骑',还说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她哽咽着展开画纸,上面泼满的红漆组成淫秽的图案,那些恶毒的话语像毒蛇的信子,不断刺痛着我们。
深夜的琴房弥漫着松节油与铁锈味。林奈蜷缩在我怀里,数位板上未完成的画作里,荆棘缠绕的鼓棒穿透腐烂的心脏。"为什么?"她睫毛挂着泪珠,"明明他们都怕你......"我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尝到咸涩的绝望。月光透过窗户,照亮她背上蜿蜒的鞭痕——那是今早张明用皮带抽打的杰作,每一道伤痕都像是刻在我心上的烙印。
次日的校园里,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恐惧与敬畏。初三学生见我路过,会立刻弯腰鞠躬,轻声唤一声"卿哥"。有个男生甚至主动帮我提鼓包,讨好地说:"卿哥,您要用琴房随时说,我给您打扫得干干净净!"但窃窃私语从未停止:"听说他把人腿砸成了碎渣""疯子杀人不用偿命"。食堂餐盘里蠕动的虫子、琴房墙上"杀人犯"的鲜红涂鸦,都在提醒我,战争远未结束。
暴雪夜的器材室,张明拄着双拐,带着最后一个跟班堵住我的去路。他脸上缠着纱布,眼中却闪着病态的兴奋:"警察拿你没办法,学校不敢开除你,那我就玩死她!"跟班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林奈在画室换衣服的画面——他们又安装了针孔摄像头,画面里还配着不堪入目的文字:"小婊子,脱得真带劲"。
狂躁症发作的瞬间,世界只剩下刺耳的蜂鸣。我抄起墙角的铁哑铃,看着张明惊恐的表情在眼前放大。哑铃带着风声砸在他完好的右腿上,骨头碎裂的闷响混着他的惨叫声,让我想起童年摔碎的陶瓷鼓。他的右腿当场扭曲成麻花状,鲜血浸透了裤腿。我夺过手机狠狠砸向地面,屏幕迸裂的清脆声响里,玻璃碎片如星子般飞溅。又一脚踩在跟班手腕上,听着骨骼断裂如枯枝折断。跟班疼得满地打滚,我却像失控的野兽,对着他的腹部一阵猛踹,每一脚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直到他瘫在地上没了动静,嘴角溢出白沫。
林奈举着报警电话冲进来时,我正用铁链将张明锁在篮球架上。他的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脸上满是血污与恐惧。"我已经报警了!"林奈声音颤抖,却坚定地挡在我身前。我抓起旁边的铁棍,朝着张明的左腿狠狠砸去,"让你再敢碰她!"铁棍落下的瞬间,金属与骨头撞击的闷响回荡在器材室,他的左腿彻底变形,宛如被车轮碾过的枯枝。骨头碎片甚至穿透皮肤,在雪地画出蜿蜒的血线。警车到来前,我凑近张明耳边低语:"再碰她,我就把你活埋在操场,把你的骨头磨成粉喂狗。"他剧烈颤抖着,尿液顺着裤腿在地面结冰。
医院长廊的消毒水气味刺鼻。林奈将温热的可可递到我手中,眼眶通红:"医生说......他们构成重伤二级。赵鹏的腿保不住了,张明的两条腿都废了。"她咬着嘴唇,露出掌心新烫的烟疤,"但因为你的诊断证明......你不用负法律责任。"我握紧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肤,心中的怒火却无法平息。那些被我撕碎的暴力,此刻化作血管里奔腾的岩浆,随时准备吞噬下一个胆敢冒犯的人。
一周后,校长室。校长推来和解协议,张明父亲阴沉的脸在阳光下扭曲:"只要不再追究,学校可以压下这件事。我们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和林奈转学吧。"我将协议撕成碎片,看着纸片在阳光中飞舞:"让他们跪着给林奈道歉,否则见一次废一次。我就算死,也要保护她!"碎纸如雪花般飘落,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仿佛无声的嘲讽。
深夜天台,林奈靠在我肩头,远处霓虹灯光映在她眼底,碎成冰冷的星河。"值得吗?"她轻声问。我握住她布满伤痕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为你坠入地狱,我甘之如饴。他们要是再敢动你一根手指,我就算把牢底坐穿,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风卷起她的发丝,掠过我手腕藏着镇静剂的绷带——那里跳动着永远无法平息的愤怒,如同蛰伏的兽,等待下一次撕咬的契机。那些暴力美学的瞬间,早已刻进我的血肉,成为守护她的本能。
半月后,法院判决书下来时,张明等人因寻衅滋事与故意伤害罪被判五年有期徒刑。消息传遍校园那天,再无人敢与我对视。曾经欺负过我们的人,远远看见我就绕道走。但我知道,仇恨的种子早已在暗处生根发芽,而我这头被贴上"疯子"标签的困兽,永远不会停止守护的獠牙。书包里的防狼喷雾与小刀在暗中闪烁寒光,如同随时出鞘的利刃,等待着下一个血色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