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阳光透过雕花玻璃窗洒进法院，斑驳的光影在判决书上晃动。法槌落下，“正当防卫，无罪释放”几个字像定音鼓般敲击在空气中，林奈攥着我手腕的力道瞬间加重。她淡紫色裙摆下的双腿微颤，我的余光瞥见她无名指上的玉兰花戒指，那是我偷偷用赔偿金定制的——内侧刻着“战损玫瑰永不凋零”。
旁听席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般骚动起来，林夏像只灵巧的紫燕钻过警戒线，马尾辫上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奔跑剧烈晃动。她高举着画满爱心的横幅，“欢迎姐夫王者归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眼眶泛红，踮脚给了我一个熊抱，“姐夫，你知道全校女生给你编了多少应援口号吗？‘卿哥一怒，霸凌退散’，‘蚩尤附体，渣男哭泣’！”
法院台阶外，成群的学生举着自制灯牌，不知谁带头喊起整齐的口号：“战神！战神！卿哥！卿哥！”人群里缩着几个缠着绷带的身影，是上次闹事者的同伴。为首的黄发男生捧着鲜花走到我面前，喉结在绷带下滚动，“卿哥，我们……我们想道歉。”他身后的瘸腿少年突然跪下，“那天带头的王彪骗我们说你好欺负，其实我们早就受够被他逼着干坏事了……”
林奈的指尖轻轻掐了掐我的掌心，提醒我保持冷静。我弯腰扶起少年，指腹擦过他结痂的伤口，“我不追究，但从今天起，谁再欺负弱小，我就让他尝尝比骨折更疼的滋味——比如，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道歉信被当众撕成碎片。”我晃了晃手中的牛皮纸袋，里面是三十多封忏悔信。
暮色爬上教学楼时，我抱着林奈登上天台，她的体重轻得不可思议，仿佛一朵云。夕阳为她睫毛镀上金边，我能清楚看见她瞳孔里倒映的晚霞与我的轮廓。“其实那天在琴房，”她突然开口，温热的呼吸拂过我锁骨，“当你转身冲向那些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疯子，是天神坠落人间。”
话音未落，林夏的大嗓门从楼梯口炸响，“喂！你们俩要不要这么肉麻！全年级都在传你们天台约会，结果真在演偶像剧啊！”她抱着篮球冲上来，马尾辫甩出俏皮的弧度，“姐夫，教我打架！昨天隔壁班那个混球抢我冰淇淋，我要是会你那招‘锁喉扭臂’，肯定打得他叫爸爸！”
接下来的日子里，体育馆成了最热闹的地方。我把鼓棒换成木质训练棍，带着二十多个学生练习防身术。林夏穿着印有“战神小姨子”字样的T恤捣乱，模仿我踹沙袋的动作，却摔了个屁股墩，还嘴硬道：“这叫战术性卧倒！”逗得围观的人笑作一团。
变故发生在某个蝉鸣刺耳的午后。操场上，女厕所方向传来尖叫，我循声跑去，看见三个校外混混把高一女生堵在墙角。为首的花臂男叼着烟狞笑，“小妹妹，陪哥哥们玩玩……”他染成绿色的指甲几乎要碰到女生的脸。
“道歉。”我把训练棍重重杵在地上，金属头与水泥地擦出火星。花臂男转头看见我们，吐掉烟头嗤笑，“听说你能一打二十？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话没说完，我的棍尖已经抵住他喉结，另一只手钳住他挥来的拳头。我感觉到他的腕骨在我掌心咯咯作响，像随时会碎裂的玻璃。
“第一，我不喜欢重复。”我压低声音，余光瞥见林奈带着女生躲到身后，“第二，你碰她的手指，我会折断；你骂她的舌头，我会割掉；你看她的眼睛，我会挖出来。”花臂男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在棍尖下艰难滚动，“你……你敢！”
“敢不敢，试试就知道。”我手腕翻转，训练棍横扫向他的太阳穴。在他踉跄的瞬间，我侧身躲过同伴的钢管，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腹部。钢管擦着我的肩膀砸在墙上，震落大片墙皮。混战中，我听见林夏的尖叫，“姐夫小心！”转身抓住偷袭者的手腕过肩摔，重物落地的闷响和骨头错位的脆响交织在空旷的操场。
战斗结束时，三个混混瘫在地上哀嚎。花臂男捂着脱臼的肩膀，惊恐地看着我将匕首掰成两段，“记住，我不是嗜血的野兽。”我把断刃扔在他脚边，阳光折射出冷光，“但谁敢伤害我的人，我就把他从人间抹去。”
当晚，林奈在琴房为我处理伤口。她的指尖沾着碘伏，轻轻涂抹在我淤青的皮肤上，睫毛随着呼吸颤动。“其实你不用每次都这么拼命。”她突然开口，声音像揉碎的月光，“现在全校都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卿哥的女朋友。”
我笑着搂她入怀，下巴蹭过她柔软的发顶，“因为你值得。”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与琴键上的台灯交相辉映，投在她新画的《战神与蔷薇》草稿上。画中的我戴着荆棘王冠，单膝跪地捧着一朵带血的玫瑰。
林夏推门而入，举着手机，“快看！你们打架的视频上热搜了！标题是‘现实版热血高校！校草战神一挑三’！”她凑近，挤眉弄眼，“姐夫，下次打架能带我一起吗？我保证不给你拖后腿！”
我和林奈相视一笑，在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里，夕阳的余晖悄悄爬上窗台。那些关于暴力与温柔的界限，守护与救赎的命题，都化作晚风里若有若无的玉兰香。我知道，只要怀里的女孩安然无恙，这场用拳头与热血书写的青春，永远不会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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