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黄昏总带着一层薄薄的甜,像是空气里融化了糖浆。马嘉祺背着相机走过梧桐街时,第三次“偶然”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奶油香气——街角新开的烘焙坊“甜屿”橱窗亮着暖光,面粉与黄油的香味从门缝里钻出来,勾住了他的脚步。
他站在玻璃窗前,不自觉举起相机。镜#头里,丁程鑫正俯身揉面团,围裙的蕾丝边随着动作轻晃,几粒面粉沾在他鼻尖,像雪落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马嘉祺的食指停在快门键上,却迟迟没按下——这个角度太熟悉了,像极了大学摄影社那台老式胶片机的取景框。
那时的丁程鑫总在舞蹈室练到深夜,马嘉祺偷偷用相机记录他旋转的裙摆,快门声混在节拍器里。而丁程鑫发现后,会气鼓鼓地用自制的曲奇饼干“贿赂”他:“删掉那些奇怪角度的照片,这些饼干……就当没发生过。”马嘉祺咬着甜到发齁的饼干,总会狡猾地按下保存键。
玻璃窗上的雾气模糊了视线,马嘉祺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在发呆。烘焙坊的门被推开,丁程鑫端着新烤的柠檬蛋糕出来,金黄的蛋糕体上撒着细白糖霜,像落了场小型的雪。他抬眼看见马嘉祺,愣了片刻,嘴角却先于大脑扬起笑意:“又‘路过’啊?”
“嗯……第三次路过。”马嘉祺把相机往身后藏了藏,却忘了自己根本没调成静音模式。快门声轻响,丁程鑫鼻尖的面粉在镜头里定格成俏皮的斑点。
“进来坐会儿?”丁程鑫递来一块蛋糕,指尖还沾着糖霜,“新试做的柠檬款,酸味有点重,但……你以前总说我的甜点缺层次感。”
马嘉祺咬下一口,酸涩的柠檬果肉在舌尖炸开,糖霜的甜腻立刻涌上来中和,那滋味让他喉头一紧——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合作的胶片冲洗出的照片:丁程鑫的舞裙是过曝的亮色,背景却暗得深邃,光影割裂却莫名和谐。
“味道……”他咽下蛋糕,嗓音有点哑,“像我们那卷报废的胶片。”
丁程鑫耳尖泛红,却故意用沾糖霜的手指戳了戳他相机屏幕:“偷拍我?这次可不给曲奇了。”
马嘉祺突然轻笑出声,镜头转向橱窗里的蛋糕陈列架:“不如……你给我当模特,我拍一组甜品与舞者的照片?缺个会跳舞的烘焙师。”
丁程鑫睫毛颤了颤,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他知道,马嘉祺的镜头从不拍静态的甜点——那些被他定格的照片里,总要有流动的光,或是……某个在光里旋转的人。
“成交。”他接过相机,踮脚在柜台边转了个圈,糖霜从发梢落下,像撒了一把星星,“但明天开始,你得教我调烘焙室的灯光——你的舞者缺个会打光的摄影师。”
暖黄的灯光裹住两人,马嘉祺按下快门,镜头里的人正对着空气练习芭蕾手势,蛋糕的甜香与相机的机械声交织在一起,酿成一场无声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