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为了记录你们的行程,除了宿舍,所有房间进出都要使用学生卡。“
”那么,期待你们的第一次作案。”
随着那张发到手的古怪电子卡,这场荒诞的开学典礼就这么草草的散了场。我的运气还算好,被分到了和海萦盛相邻的宿舍。
至少在一群怪胎中,她是我为数不多能够信任的人。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一起从封闭房间想办法逃出来的,吊桥效应多少也会沾一点。这么想着,我背着她走到了她的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应凌率的缘故,她今天下午的状态看起来格外的沉默。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直到走到房间门口,才轻轻对我说了声“谢谢。”
“没事,反正你比我搬的货要轻多了。”我摆了摆手:“话说,你觉得我们之间真的会有人动手吗?“
“我不知道。但一定不会是我。”她是这么回答我的,整个人的神情却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还是因为下午耳环的事吗?”
“……不全是。”视线相交,我看见她裹着小片纱布的耳垂又开始渗血,鲜红和纯白混合在一起,是说不出的扎眼。叹了口气,我拿过了床头的药膏。
“你记得别碰水,小心感染。”
“知道了。”她垂下眼睛:“那副耳饰是我妈妈唯一给过我的东西,本来只有一只的,是我又自己配上另一只的。”
“为什么?”我有些奇怪的看向她,白嫩的脸和手,不管怎么看也不像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
“因为妈妈很忙,为数不多的精力也要用来培育另外两个孩子。比起她们,我的脑子实在上不了台面。”她自嘲似的笑了笑:“于是,妈妈给我找了娱乐圈的工作。这样可以拉到不少投资商,能帮到她,我很开心。“
”这也是妈妈第一次正眼看我。在第一部剧爆火后,她送给了我这个耳饰。”
“……你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知道,此刻,一个正确的行为应该实在暧昧的气氛中抱住对方的肩膀并小声安慰,帮她抚平原生家庭的冷漠和痛苦。但比起更近一步的关系,我是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家庭才能让海萦盛这种级别的人物在智商方面深感自卑外加随随便便就空降一个大热剧组啊?
众所周知,海萦盛如果没去北希基地,她该去的是录取分数线高的吓人的常春高校。
“哦,我妈是是北希空,我和我姐都算是研二代,但她对科研来讲远比我要擅长的多。”
?
“等等,你说的是哪个北希空?”我瞪大了眼睛,转过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身边的人。
“就是基地负责人啊。”海萦盛的语气听起来相当的理所当然。
“啊?”
“别这么看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几个吉祥物和自相残杀的事。另外,我和她两都不熟,现在我甚至想不起来我姐的脸。”
看着她那相当无辜的眼神,我难得语塞,一时竟不知道从何吐槽起。欲言又止了半天,我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嘴。
一家人都不熟吗?哈基盛你这家伙。
“这很正常,因为我是被她领养的,而那个姐姐的出生是她的毕业设计,纯人工试管婴儿。”海萦盛像是读出了我的想法,板着手指数到:“但我记得好像没一个人是和她姓的。另一个小孩则是她同事的孩子,也很有天赋。”
“这得天才到什么程度啊?”
我想象力有限,这种级别的实在脑补不出来。
“不记得了。反正她两倒是从没有拿正眼看过我。”她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至于我以前的家庭……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至少从我记事起就是在科研所长大的。”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么多?这不是很私密的事情吗?”站在房门口,我才如梦初醒般想起来其实我们相识的时间仅仅只有一天。回头朝她看去,昏黄的灯光下,那双如钻石般深粉色的眼睛反射出一种我难以理解的情绪。
……总感觉,海萦盛所经历的比我想象中的还多。
“可能是因为你让我感到很亲切吧,有一种家人的感觉。”良久,她抬起头,朝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晚安,祝好梦。“
家人吗?
尽管结合对方经历来看这可能不是什么好词,但并不影响我心头一暖。关上房门,由于还没有太重的睡意,我决定出去走走。路过化学实验室,远远的,我就看见了永川秋桦站在门口的身影。
“你是在等人吗?”我走向前和她打了声招呼。
“是的,千屿雪还在做实验。”她朝我羞涩一笑,表情像极了思春期的少女。好吧她其实本来也是,隔着窗帘,我隐约看到里面晃动的黑影。也许是为了找点话题,又或许是海萦盛口中的“姐姐”实在令人在意,我决定向她询问一些有关千屿雪的问题。
毕竟“超高校级的科研人员”听上去多半也和北希基地科研所关系密切。
“这个嘛……”她歪了歪头:“小千屿好像和基地关系不大唉,虽然她也是从常春初级高中升上来的,但顶多也属于科研团队预备役。”
“这次自相残杀的学业内容大概属于顶级机密,在此之前,连我都没有听说过。应该是高层出了什么乱子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真是伤脑筋。”
“看样子不像是一时兴起的的造反行为啊,设施什么的都太过完善了点,任何信号都封闭的滴水不漏。”我低头思索片刻,发现无果后还是选择将话题转到更为八卦的方面。
“对了,你和千屿雪什么关系啊?”
“哦,她是我女朋友。”
?
啊?
这对吗?我看她自我介绍时想生吞你的眼神不像演的。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委婉的提醒到:“她是有给你买过巨额保险吗?”
“扑哧。”永川秋桦像是忍不住了似的捂嘴笑了起来:“我们只是在闹矛盾而已,因为我毁了她的实验项目。”
“是不小心吗?那去道个歉应该可以缓和关系。”我企图出谋划策。
“不,是因为很好玩。”
……那你很活该了。我沉默了一会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之前就不该把你当正常人看的。
“吵死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头看去,千屿雪正倚在门框上双臂环绕的皱着眉。
“有事吗?”
“没,就是突然想起你的称号,觉得会不会和北希基地有点关系。”回忆起对方躲子弹的动作,我决定战略性忽视掉那人不友好的词语,跟她实话实说:“毕竟现在最好的可能还是大家一起逃出去,希望能从你这里问点线索。”
这是我第一次与她正面交流,出乎意料的,她算是心平气和的回答了我的问题(当然,前提是视野中没有永川秋桦):“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事实上,我也只是靠初中成绩来接触的北希基地。”
也许是因为做实验后变好的心情,她甚至愿意多和我说两句:“虽然你的目标理论上虽然不太可能实现,但确实可以有效防止临时团队的关系瓦解。很明智的选择。”
“是么……谢谢。抱歉打扰了。”感受到空气中弥漫开的火药味,我狠不得现在就撬开地缝回房间。
随着我的离开,身后的人声窸窸窣窣的响了起来。
看来关系也没这么恶化,这其实是她们play中的一环?这么想着,我加快了脚步。
然后身后就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声。
“发生什么事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永川秋桦,半分钟前她还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
“没什么,校内不允许斗殴,所以我给她吸了点乙醚而已。”我头一次看到千屿雪笑,柔和的环境光衬托着那双绿眼睛更加明媚动人。她本身长的就很好看,这么一颦一笑绝对算得上赏心悦目。
就是感觉后脑勺凉凉的,我咋了咋舌。
好吧,我收回前言,这两人已经进入状态,开始单方面的自相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