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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命中注定,也相信一见钟情

青木永远苍盛

#蓄谋已久,终成晴天

>徐盛的名字总出现在万青最讨厌的地方。

>奖学金榜单的第一位,考试排名压他一头的名字,甚至挡在他去路的身影。

>“万同学,你的数学草稿纸掉地上了。”徐盛弯腰递来,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的。

>万青触电般缩回手:“多管闲事!”

>直到那个雨天,徐盛浑身湿透堵在教室门口。

>“万青,我喜欢你三年了。”

>万青撕碎情书冷笑:“谁稀罕你的喜欢?”

>当晚他辗转难眠,窗外雨声像极了徐盛睫毛上的水珠。

>第二天徐盛请假,万青盯着空座位手心发凉。

>医务室里,他看见徐盛烧得满脸通红。

>“你来干什么?”徐盛哑声问。

>万青猛地揪住他衣领:“你这个骗子...不是说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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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盛的名字,总像个甩不脱的影子,固执地贴在万青最厌烦的角落。

万青烦躁地抬起眼皮,视线如同被灼伤般猛地一缩。又是那三个字——徐盛——端端正正地印在走廊尽头那张崭新的奖学金公告顶端,在午后过分灿烂的阳光里,每一个笔画都闪烁着一种近乎挑衅的锐利光芒。那光刺得他眼窝深处微微发疼,连带着心口也泛起一阵熟悉的、沉甸甸的滞涩。他的名字呢?万青的目光像受伤的鸟雀,仓惶又执拗地向下跳跃搜寻,终于落在第二行某个不起眼的位置。一股难以言喻的闷气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灼热得难受。

他烦躁地转身,只想快点逃离这刺目的榜单和那三个灼人的字迹。然而,那道颀长清瘦的身影,偏偏就毫无预兆地横亘在视线前方,像一株骤然生长的青竹,拦住了他所有去路。又是徐盛。

“万同学,”徐盛的声音温润得如同浸在春水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关切。他微微倾身,白皙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动作自然得像在拂去花瓣上的尘埃,“你的数学草稿纸掉地上了。”他的指尖在递送时,极其轻微地、羽毛般拂过万青的手背。

那一点似有若无的凉意触感,却像通了高压电,猛地窜上万青的神经末梢!他几乎是本能地、剧烈地抽回手,仿佛徐盛递来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动作幅度太大,那张脆弱的草稿纸被带得飘落,重新委顿在地面。

“多管闲事!”万青的声音绷得极紧,像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他看也不看地上的纸,更不看徐盛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几乎是撞开对方,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大步流星地冲进了教室门,将身后那个总是扰人心绪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门板在他身后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

雨季像是蓄谋已久,终于在这个黄昏骤然发难。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教室窗玻璃上,发出沉闷又急促的鼓点声,天色迅速被浓重的铅灰吞噬,窗外的世界混沌一片。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万青一个人,笔尖在习题册上机械地划动,却连一行字也没能真正看进去。空气里弥漫着书本纸张和雨水共同发酵出的、湿漉漉的沉闷气息。

他收拾好书包,慢吞吞地挪到门口。刚推开一条缝隙,冰冷的雨气便裹挟着潮湿的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指摸向书包侧袋里的折叠伞。就在指尖触到伞柄冰凉的瞬间,一个身影猝不及防地闯入视野,牢牢堵住了门框。

是徐盛。他站在窄窄的屋檐下,整个人几乎完全暴露在倾盆大雨之中。发梢湿透了,软塌塌地贴在光洁的额角,水珠沿着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线不断滚落,砸在同样湿透的浅蓝色校服衬衫上,洇开一片片深色的水痕。他平日里温润平和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孤注一掷的执拗,像两簇在雨水中依然不肯熄灭的火焰,直直地烧灼着万青。

“万青,”徐盛的声音被雨水泡得有些发沉,微微颤抖着,却异常清晰,“我喜欢你。”他顿了顿,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积攒三年的所有勇气,“喜欢你三年了。”

雨声喧嚣,将世界切割得支离破碎,可徐盛的声音却像一枚烧红的针,精准无比地穿透了所有嘈杂,狠狠扎进万青的耳膜。万青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涌上头顶,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震得他脊骨发麻。

慌乱中,他的手指在书包侧袋里胡乱抓握,指尖猛地触到一个陌生的、微硬的棱角——不是伞柄。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抽出来,竟是一个小小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淡蓝色信封,信封表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万青亲启”。

这突兀出现的信笺,如同一个滚烫的嘲讽烙印,狠狠烙在万青此刻混乱不堪的心绪上。徐盛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封信上,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万青脑中“嗡”的一声,所有的羞窘、慌乱、被步步紧逼的恼怒,瞬间被这封“罪证”点燃、引爆!他几乎是恶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淡蓝色的信封撕扯开来!脆弱的纸张发出刺耳的哀鸣,在他指间裂成两半、四半、无数片细小的碎屑!

“谁稀罕你的喜欢?”万青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紧绷而显得异常尖锐,像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带着冷硬的棱角。他扬手,将那一把象征着心意的纸屑碎片狠狠掷向徐盛,如同甩开什么肮脏的垃圾。雪白的碎片撞上冰冷的雨水,迅速被打湿、粘腻地贴在徐盛湿透的衣襟上,狼狈不堪。

他看也没看徐盛瞬间褪尽血色的脸,猛地撞开对方湿冷的肩膀,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瓢泼大雨里。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瞬间浇透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刺骨的寒意钻进每一个毛孔,却丝毫无法冷却他胸腔里那股燎原的、混乱的灼烧感。他拼命地跑着,似乎要把身后那个人、那句该死的话、还有那场该死的雨,统统甩到另一个世界去。

***

那一晚,窗外的雨声没有片刻停歇。单调、冰冷、绵密的声音固执地敲打着万青的神经。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下的床单被揉搓得不成样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徐盛那张湿漉漉的、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就在黑暗中浮现,还有那双眼睛——那双被雨水冲刷得异常清亮、燃烧着孤注一掷火焰的眼睛。雨水沿着他浓密的睫毛滚落,一颗接一颗,砸在万青的心上,发出比窗外雨声更响亮的回音。

那句“喜欢你三年了”在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温度。而自己那句刻薄的“谁稀罕”,此刻却像冰冷的荆棘,缠绕上来,刺得他心口一阵阵发紧发疼。烦躁像藤蔓一样勒住他的呼吸,他猛地坐起身,黑暗中急促地喘息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薄薄的被角。这该死的雨,还有那个……那个阴魂不散的徐盛!

第二天走进教室时,万青眼下挂着两片浓重的青黑。他习惯性地、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迫切,目光扫向教室后排靠窗的那个位置——空的。桌面上干干净净,椅子整齐地推在课桌下,仿佛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凉意,毫无预兆地从脚底猛地窜上来,瞬间攫住了万青的心脏,又冷又沉地往下坠。他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书包带子,皮革的纹路深深印进指腹。

“……徐盛?”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问同桌,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哦,他啊,”同桌头也不抬地翻着书,“听说昨晚淋了场大雨,回去就发高烧了,早上他室友帮忙请的假,烧得挺厉害,人都迷糊了。”

“淋雨……”万青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舌尖仿佛尝到了昨夜雨水的冰冷腥气。昨夜徐盛浑身湿透堵在门口的样子,还有自己那毫不留情的一撞……一幕幕清晰得刺眼。一股混合着懊悔和莫名恐慌的情绪猛地攫住了他,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口鼻,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猛地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冲出了教室,把同桌惊愕的目光甩在身后。

午休的医务室异常安静,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和某种药膏的淡淡气味,混合着窗外飘进来的、雨后的泥土腥气。万青几乎是凭着本能冲到这里,脚步在门口却骤然刹住。隔着门上窄窄的玻璃窗,他看见了徐盛。

徐盛躺在靠墙那张窄窄的病床上,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泛着病态的潮红,嘴唇却干燥得有些起皮。他闭着眼,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不安的阴影。额头上覆着一块湿毛巾,一只手臂露在薄被外面,手背上贴着白色的输液胶布。他睡得并不安稳,呼吸有些急促,带着灼热的鼻息。

万青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细微的声响似乎还是惊动了床上的人。徐盛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因为高烧而显得湿漉漉、雾蒙蒙的,焦距有些涣散,茫然地落在万青脸上。短暂的困惑之后,一丝清晰的痛楚飞快地掠过眼底,随即又被一种近乎淡漠的平静覆盖。

“……万青?”徐盛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裂的喉咙里勉强挤出来的,带着高烧特有的虚弱气息。他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万青的视线,投向雪白的天花板,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疏离,“你来干什么?”

这句轻飘飘的话,却像一根淬了火的引线,瞬间点燃了万青胸腔里积压了一整夜、混杂着懊悔、担忧、以及某种他自己也理不清的焦灼。所有故作冷漠的堤防,所有口是心非的壁垒,在这一刻被这虚弱的声音彻底击溃!一股汹涌的、蛮横的力量猛地攫住了他。

万青一步跨到病床边,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探对方的额头,也不是去掖被角,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狠狠揪住了徐盛胸前的病号服衣领!布料在他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这个骗子!”万青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不再是平日里的冷硬尖锐,而是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颤抖,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滚烫的、无法再压抑的岩浆,“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吗?不是说喜欢了三年吗?!”他死死盯着徐盛因为惊愕而微微睁大的、湿漉漉的眼睛,揪着衣领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哽了一下,泄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慌,“那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质问声在狭小的医务室里回荡,撞在雪白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震得万青自己的耳膜嗡嗡作响。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头受伤后暴怒的小兽。被他揪住的徐盛,先是因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而彻底僵住,那双因高烧而蒙着水雾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万青此刻失控的、凶狠却又脆弱的神情。

短暂的死寂。

然后,一丝极其微弱、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徐盛眼底晕开。那层冰冷的、疏离的平静外壳,无声地碎裂了。震惊、困惑、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最终沉淀为某种深不见底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温柔。他没有挣扎,也没有试图挣脱那只揪紧衣领的手,只是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没有输液的手。

他的指尖因为高烧而异常滚烫,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碰触到万青紧紧攥着他衣领的手背。那触感灼热而真实,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万青强行构筑的所有愤怒盔甲。万青猛地一颤,仿佛被烫到般,揪着衣领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些许力道。

徐盛微微动了动苍白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那只滚烫的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却又无比温柔的力道,小心翼翼地、试探地,覆在了万青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上。指尖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重,轻轻勾住了万青的一根手指。

万青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滚烫的触感和指尖笨拙的勾缠,像一簇细小的火苗,沿着手臂一路灼烧上来,瞬间点燃了他全身的血液。所有的质问、所有的凶狠、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触之下土崩瓦解,只剩下一种无处遁形的、巨大的茫然和心悸。他像一尊骤然失去支撑的泥塑,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徐盛那滚烫的手指,笨拙而固执地勾缠着他的指尖。

窗外,持续了许久的雨声不知何时悄然停歇。厚重的云层被风悄然撕开一道缝隙,一束久违的、灿烂得有些晃眼的阳光,如同熔化的金液,毫无征兆地泼洒进来,斜斜地穿过玻璃窗,精确地落在两张年轻而狼狈的脸上。

光柱中,细小的尘埃在无声地狂舞。

徐盛微微仰起脸,被高烧蒸腾得湿漉漉的眼睛迎着那束光,艰难地弯起一个极其微弱的弧度。那笑容虚弱得如同初春冰层下挣扎的第一缕生机,却带着一种近乎尘埃落定的安然。

万青低着头,视线凝固在徐盛勾缠着自己指尖的那只滚烫的手上。阳光烘烤着少年手背上输液留下的胶布痕迹,也烘烤着他指间笨拙勾缠的温度。那温度如此真实,如此滚烫,像一场猝不及防的燎原之火,瞬间烧尽了他所有用以伪装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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