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克斯在颠簸中醒来，发现自己被裹在索莫特的斗篷里，像婴儿般被他抱在怀中。她试图挣扎，却引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右臂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穿刺。
"别动。"索莫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你的手臂...发生了变化。"
艾丽克斯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右臂。从指尖到肘部，皮肤已经覆盖着细密的金色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她下意识想用左手去抠，被索莫特一把抓住手腕。
"杜林大师说乱碰会加速龙化。"索莫特的下巴绷得紧紧的，胡茬上沾着尘土和血迹，"我们到了。"
艾丽克斯抬头，倒抽一口冷气。两座黑曜石雕刻的巨型矮人雕像矗立在峡谷入口，足有百米高。雕像之间是道泛着蓝光的瀑布——不，那不是水，是液态秘银！瀑布后方，整座山体被改造成钢铁要塞，齿轮与蒸汽管道如同血管般缠绕在岩石表面。
"钢铁之城莫瑞亚，"索莫特调整了一下抱她的姿势，"矮人王国最后的自由城。"
当他们接近秘银瀑布时，艾丽克斯感到体内的龙魂突然躁动。鳞片开始发烫，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尖叫。索莫特似乎察觉到了，加快脚步穿过瀑布——想象中的灼热没有降临，秘银像雾气般分开又合拢。
瀑布后方是座灯火通明的巨大洞窟。数百层平台沿着岩壁螺旋上升，矮人工匠的锤击声此起彼伏。中央熔炉喷出的蓝白色火焰照亮了整个空间，热浪让空气都微微扭曲。
"抓紧。"索莫特踏上悬浮的金属圆盘。圆盘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开始沿着轨道上升。艾丽克斯透过逐渐加速的眩晕感，看到城市深处有更大的东西在运作——某种巨型机械的轮廓在熔炉光芒中若隐若现。
圆盘停在第七层平台。一个红胡子垂到腰间的矮人正在锻造台前工作，他转身时，艾丽克斯注意到他的右眼是机械构造，镜片不断调整着焦距。
"银叶的朋友？"矮人的声音像两块铁砧碰撞，"把女孩放下。"
索莫特小心翼翼地将艾丽克斯放在石床上。杜林大师的机械眼发出红光扫描她的手臂，然后突然用铁钳般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看着我的眼睛，龙女孩。"
艾丽克斯被迫与那只机械眼对视。镜片旋转间，她感到某种冰冷的力量侵入意识，龙魂立刻暴怒地反击。杜林闷哼一声松开手，机械眼冒出青烟。
"比想象的更糟。"他啐了一口，转向索莫特，"你的剑。"
索莫特解下断剑递过去。杜林看都没看就直接将它扔进熔炉："看着火焰，人类。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熔炉中的蓝焰突然变成金色，断剑在火中悬浮旋转。索莫特皱眉凝视："剑身...在自我修复？不，是在重组！那些符文——"
"屠龙文。"杜林往熔炉里倒了瓶银色粉末，火焰顿时蹿高三米，"圣剑格拉默的碎片会自动寻找彼此。现在只剩最后一块了。"
艾丽克斯艰难地支起身子："大师，我的手臂..."
杜林的独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龙化不可逆，女孩。但可以延缓。"他走向墙边的保险柜，取出个水晶瓶，里面悬浮着滴黑色液体，"暗影龙血，唯一能压制古龙魂的东西。"
索莫特猛地挡在艾丽克斯面前："暗影物质会腐蚀灵魂！"
"比完全龙化强。"杜林冷笑，"她自己选。"
艾丽克斯伸手接过水晶瓶。液体接触掌心的瞬间，鳞片全部竖起发出刺耳摩擦声。她毫不犹豫地喝下——世界顿时天旋地转。剧痛中她感到龙魂在体内尖叫，某种冰冷黑暗的东西缠绕上她的灵魂。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索莫特惊怒交加的脸。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