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训练场上,金属冷光映照着一张张年轻而傲慢的脸。江砚棠站在队列末尾,月白色的长袍在风中微微浮动,衬得她愈发清瘦。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沉静如水,仿佛无论外界如何喧嚣,都无法撼动她分毫。
“江砚棠,出列!”导师的声音冷硬,目光扫过她时带着一丝不耐。
她缓步上前,脚步很轻,却稳得惊人。
“今日实战演练,你与陈越一组。”
陈越——那个曾在课堂上刁难她的黄发少年,此刻正站在场中央,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他早已突破四环魂宗,武魂是攻击力极强的“赤焰狂狮”,在学院里小有名气。而江砚棠,在所有人眼里,不过是个连武魂都极少使用的“病秧子”。
“江同学,可别怪我下手太重。”陈越咧嘴一笑,眼中恶意毕现。
江砚棠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颔首,姿态依旧温顺。
战斗开始。
陈越毫不留情,第一魂技“烈焰冲击”直接爆发,炽热的火焰如巨浪般朝她席卷而来!周围的学生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
然而,江砚棠只是轻轻抬手。
“九心海棠——第一魂技,生命屏障。”
淡粉色的光芒如水波般荡漾,火焰撞上屏障的瞬间,竟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湮灭。
陈越一愣,随即暴怒:“装神弄鬼!”他再次冲来,第三魂技“狂狮怒焰”爆发,火焰凝聚成巨狮之形,咆哮着扑向她!
江砚棠依旧未动。
直到火焰近在咫尺,她才轻轻抬眸。
“第二魂技,海棠凋零。”
粉色的花瓣骤然绽放,又瞬间凋谢。一股无形的魂力波动扩散,陈越的火焰竟如被抽离了生命力一般,迅速熄灭。而他本人,则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魂力运转陡然滞涩,踉跄着跪倒在地!
全场寂静。
江砚棠,赢了。
而且,连武魂真身都未显露,仅凭两个魂技,便让一名四环魂宗毫无还手之力。
陈越脸色铁青,挣扎着爬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作弊!”
江砚棠淡淡看他一眼,声音很轻,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若不服,可再战。”
陈越咬牙,刚想再冲上去,导师却冷声喝止:“够了!实战演练结束,江砚棠胜。”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安静到几乎透明的“病秧子”,竟有如此实力。
然而,事情并未结束。
陈越不甘心,暗中联合几名世家子弟,在学院内散布谣言,称江砚棠的武魂有古怪,甚至可能与邪魂师有关。一时间,流言四起,连导师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
江砚棠依旧平静,仿佛这些恶意与她无关。
直到——
某日清晨,学院高层突然收到一封来自江氏家族的密函。
日月皇家魂导学院:
吾族嫡女江砚棠,自幼体弱,然天赋卓绝,非尔等可轻辱。若再有恶意中伤,江氏将撤回对明德堂的一切资助,并重新考量与日月帝国的合作关系。”
落款——江氏家主,江无尘。
消息一出,学院震动。
谁也没想到,那个看似毫无背景的“病秧子”,背后竟站着江氏——日月帝国最古老的魂师世家之一,连皇室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
陈越等人被勒令公开道歉,甚至被罚禁闭。而江砚棠,依旧安静地坐在教室角落,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不是病秧子。
她只是不屑争。
但若有人踩到她的底线——
她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可招惹”。
傍晚,学院后山的湖畔。
江砚棠坐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望着湖面发呆。微风拂过,她的长发轻轻飘动,衬得侧脸愈发清冷。
“原来你在这儿。”温和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楚临川缓步走近,在她身旁坐下,手里还拿着一本古籍。他今日未穿学院制服,而是一袭素白长衫,衬得气质愈发温润如玉。
“楚公子。”她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今日的事,我听说了。”他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江砚棠沉默片刻,才轻声道:“我只是不喜欢麻烦。”
“但你并不怕麻烦。”楚临川笑了笑,“江氏嫡女,九心海棠武魂的继承者……你本该是学院最耀眼的人。”
她摇头,声音很轻:“耀眼与否,对我而言没有意义。”
“那什么才有意义?”
江砚棠望向远处的落日,眸色微深:“活着。”
简单两个字,却让楚临川心头一震。
他忽然明白,她并非真的淡漠,而是早已看透——她的生命如风中残烛,再耀眼的光芒,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
他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轻声道:“江砚棠,你比任何人都值得好好活着。”
她微微一怔,转头看他。
楚临川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你的生命,不该被任何人定义。”
江砚棠的指尖轻轻颤了颤,最终,她只是低声道:“谢谢。”
不远处,梦红尘站在树后,冷眼看着这一幕。
“装模作样。”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而在更远的回廊拐角,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
他本只是路过,却在看到湖畔的两人时,脚步不自觉地停下。
楚临川的笑容,江砚棠微微低头的侧脸……
不知为何,他胸口突然涌上一股陌生的烦躁。
——他讨厌这种感觉。
——更讨厌,自己竟会在意。
他转身离开,背影冷硬如刀,却无人看见,他攥紧的指节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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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让悬崖变平地,生出森林。”
——而她,正在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