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夜宵,散席后。
冯娟娟他们都有意无意将高岐和夏谖两人剩下了。
回广艺的路上,看着天上的明月,两旁路灯,路上三三两两的陌生人,两人心里莫名一阵紧张。
许久,夏谖开口了“高岐,你能和我说一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菠萝味的糖果呢?”
高岐一怔,好一会儿才问“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回答我。”
“我猜的。”高岐说道“后来,看到你吃了,我便确定了。”
“什么时候猜的?又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夏谖又问。
“高三第二学期的开学吧……”
“你说谎。”夏谖走到了他的面前,截住了他的脚步,抬头看着他说道“你说谎。十一那天,你看到我了是吗?给我糖的小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
高岐沉默了。
“回答我。”
“……我和那个小女孩没有关系,她恰巧是附近小卖铺老板的孩子。那天,我在饭店看到了你,我本来想和你打招呼的,可是你……我不放心,便一路跟着你。直到你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夏谖怔怔道“竟然被你看到了……”
说完,夏谖便转身继续往回走了。
高岐赶紧跟上她,担忧问道“夏谖,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夏谖脚步一顿,转头看他,问“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高岐却只紧紧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见此,夏谖抿紧了嘴唇,继续提步往广艺走去。
等两人回到广艺,才得知冯娟娟她们已经在阿诚阿品的护送下,坐上了最后一班公交回中南了。
夏谖本想打车回去,但高岐却拉着她去了学校附近的电车租赁点。
电车租赁点里,高岐正和老板咨询车和价钱。门口的夏谖便见来了两对情侣,他们也过来租车。
等他们四人一进去,便听老板乐呵呵道“今天租车的情侣太多了,车不够了,刚这位小伙子定了1辆,现在只剩1辆了。”
闻言,夏谖脸色微红,她想进去将高岐拉走,把车让给里面的情侣,却又不好意思进去。犹豫间,就见高岐推着车出来了。
他坐上车又将头盔递了过来,说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对上他亮晶晶又认真的眼神,夏谖心跳忍不住加速了起来,等她缓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戴好头盔并坐上了车。
“坐稳了吗?”高岐问。
“嗯,好了。”
闻言,高岐缓缓起步了。
车起步了,夏谖才发现这个电动车后座没有可以扶手的地方。路又有点颠簸,为了平衡住身体,她只能触碰高岐的身体……
高岐察觉到了她的艰难,开口道“你可以搭着我的肩膀,没事,我开慢点。”
夏谖只好双手搭上他的肩膀。
可是,路真的颠簸,一不小心夏谖就贴上了高岐的后背……
晚风迎面吹来,也吹来了悸动。这一刻,两个少年的心跳好似同频了一样,极速跳动着。
中南到了,女生宿舍也到了。
夏谖下了车,将头盔还给了高岐。
但两人都有话却犹豫着没说出口,都不愿离去。
“高岐,要不要去那边坐坐?”夏谖指着远处的椅子问。
“好。”高岐点头。
两人走到了椅子前坐下,却又相对无言。
许久,高岐忍不住开口了,他说“夏谖,你知道我喜欢着一个女孩。我那时和你说,我不想打扰她,所以就将自己的情感掩藏着。”
“嗯……”
“可是……”高岐又道“其实很多时候我不想掩藏了,我想和她表明我对她的情感,我不要求她能回应我的情感,我只想让她知道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她……”
夏谖抬头看他,却发现他正紧紧看着自己,他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
“那你怎么不和她说呢?”
“当我发现有人在追她时,我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和她表明。但我还是怕唐突了她,也怕吓到了她,所以我只能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去让她发现,可旁人都清楚的事她却一点也没察觉出来……”
“夏谖,你知道我早就知道广艺在中南附近了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来你们学校打球吗?你知道你们军训你晒伤了耳朵那天是我自己要带药来给你的吗?你知道你们寝室和我们联谊时我为什么只贴着你聊天吗?你知道你在火锅店兼职时好几次和你一起回去都是我特意过去等你的吗?后来你去图书馆学习,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习惯和你一起学习吗?”
“还有,你知道当我知道有人喜欢你在追你时,我多紧张害怕吗?你知道当我知道对方可能会伤害你时,我害怕得都要窒息了吗?”
高岐眼尾微红,声音不禁变得越来越暗哑。
夏谖怔怔看着他,轻声回道“我现在知道了,高岐。”
“夏谖,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说完,高岐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夏谖看着他缓缓笑了,说道“高岐,你知道吗,遇到你们我很开心,很幸福。”
“我曾经和你们说过我和外婆的故事,但通过这些故事,你们也只是了解了我的一部分家庭情况罢了。从小他们就和我说父亲早亡,母亲也在我出生时难产而死了,我没有双亲,身边的亲人就只有外公外婆一家。可舅舅他们不喜欢我,我小时候不懂,等我长大些时我隐约明白了些什么。我以为是我命理不好,他们怕我克他们。先是失去双亲,又是血亲缘薄,就连名字都是不好的寓意,这不就是老天在惩罚我吗?”
“待我再长大一些,我才明白他们不喜欢我不是嫌弃我的命理,而是本来就不喜欢我这个人。直到外婆去世,我才深刻理解了什么是生身血亲只是摆设。我的舅舅想将我卖与残疾富豪以换取金钱和高位。而我的父亲……对了,他没死。”
“当年他欺骗了我妈,抛弃了我们,就消失了。但晦气的是,我前段时间遇到他了,他竟然是中南行政大楼的高层……他拿着10万找到了我,想让我离开行政大楼,生怕有人扒出我们的关系……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轻生事件,让我彻底明白了,不是所有父母所有家庭都爱自己小孩的。”
高岐心疼地看着她,刚想开口安慰。
她却制止了他的安慰,说道“我没事,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是在陈述我的情况。所以,高岐,我现在是一个彻底的孤儿,也是一个带着潜在麻烦的孤儿,你还敢喜欢我吗?”
高岐认真看着女孩,真挚又坚定说道“夏谖,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喜欢你。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你这个灵魂,和其他无关。”
闻言,夏谖轻轻笑了,说道“高岐,谢谢你喜欢我。其实,我也喜欢你。”
倏地,高岐睁大了双眼。然后,他嘴角越裂越大,傻笑了好一会儿。
看着一脸柔柔笑意的女孩,高岐耳朵、脸颊和脖子渐渐通红起来。他结结巴巴道“那、那、那夏谖,我们、我们是,你能当、当、当……”
夏谖却噗嗤一笑,生出了要逗弄他的心思来,问道“当什么?你怎么突然结巴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
高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委屈说道“不能走,还、还、还没说完呢!”
“说完了呀,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想知道的还没知道呢……”高岐更委屈了。
“快了,你很快就能知道了。”夏谖看着他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眼里闪过狡黠。
“什么时候?”
夏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说道“明天。”
高岐跟着看向手机,他的心跳随着时间靠近零点而加速跳动。
倒计时3秒,2秒,1秒……
零点到了,原本被抓着的手,变成了手牵手。夏谖歪头对男孩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高岐这次没有结巴,他盯着她恬静的脸庞,问“夏谖,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当然,请多多指教,我的男朋友。”
(修正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