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周,沈之洲和“汐医生”之间展开了一场微妙的心理博弈。
每次治疗,沈之洲都会精心设计一些问题,或提到一些只有他和时浅语才知道的细节,观察汐医生的反应。而时浅语则如履薄冰,既要保持汐医生清冷疏离的人设,又要小心应对沈之洲的每一次试探。
她的腿伤治疗方案进展顺利,沈之洲的腿部神经功能恢复得比预期更快。第三次电刺激疗法后,他已经能感受到脚趾的自主轻微运动。
“按照这个进度,下个月可以尝试使用辅助支架站立。”汐医生检查完他的腿部反应后说,声音透过面纱传来,依旧是那种略带沙哑的语调。
沈之洲.“辛苦你了。”
沈之洲靠在治疗床上,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她正在收拾药箱的手。
沈之洲.“对了,时浅语昨天打电话来,说欧洲的项目遇到了些麻烦,可能要推迟一个月回来。”
时浅语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但很快恢复如常,“是吗?她没跟我说。”
沈之洲.“可能是怕你担心。”
沈之洲盯着她的侧脸。
沈之洲.“她总是这样,有什么困难都自己扛着,不愿意麻烦别人。”
这句话几乎让时浅语破防。她确实是这样的人,从小失去母亲,在继母和异母妹妹的夹缝中长大,早就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
“沈先生很了解她。”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
沈之洲.“不算了解”
沈之洲淡淡地说。
沈之洲.“毕竟我们的婚姻始于交易,彼此之间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但相处这几个月,我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倔强、很要强的人,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让别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他顿了顿,补充道。
沈之洲.“就像现在,明明在欧洲遇到了困难,却只告诉我项目延期,只字不提具体遇到了什么麻烦。”
时浅语的心揪紧了。她根本没有给沈之洲打过电话,所谓的“项目延期”只是她为了延长治疗时间而准备的借口。没想到沈之洲会在这个细节上做文章。
“也许...真的没什么大麻烦。”她谨慎地说。
沈之洲.“也许吧。”
沈之洲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沈之洲.“对了,汐医生,你的药箱看起来很特别,是定制的吗?”
时浅语低头看向手中的药箱——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由紫檀木制成,箱盖上雕刻着精细的缠枝莲花纹,内侧有一个不起眼的“林”字烙印。
“祖传的。”她简短回答,将药箱合上,“沈先生,如果没什么其他问题,我先告辞了。”
沈之洲.“请便。”
沈之洲点头,目送她离开。
房门关上后,沈之洲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刚才他清楚地看到,当他提到时浅语的性格时,汐医生的手指微微收紧;当他询问药箱时,她的动作有明显的停顿和警惕。
这些细微的反应,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