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色黎明

林晓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闪烁的光标将凌晨三点的寂静切割成碎片。警局档案室的冷白色灯光刺得她眼眶生疼，却压不住眼底燃烧的亢奋——三天来她终于找到了"暗星"组织资金链的缺口。

"林记者，喝杯咖啡吧。"年轻警员小陈端着马克杯推门进来，杯沿还冒着热气，"张队说你再这么熬下去，明天突袭行动该让法医来抬人了。"

林晓头也不抬地接过杯子："告诉他，等我把这些转账记录和境外账户对上，他欠我的独家报道可以提前发头条了。"

咖啡的苦涩在舌尖炸开时，她突然注意到某笔来自东南亚的汇款备注栏里，赫然写着"东郊码头23号库"。这个地址像根冰锥刺进脊椎，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三小时后，天还泛着鱼肚白，二十辆特警装甲车已经将东郊码头围成铁桶。林晓趴在指挥车的监听屏前，看着突击队队员鱼贯而入的身影，掌心沁出的冷汗在战术手套上洇出深色痕迹。

"报告指挥中心，仓库内发现大量生物样本。"耳麦里突然传来沙哑的汇报，"重复，是人体器官冷藏柜......"

话音未落，刺耳的警报声骤然炸响。监控画面里，原本死寂的仓库突然亮起猩红警示灯，成排冰柜开始剧烈震颤，玻璃柜门后泛着青白光泽的人体组织诡异地蠕动起来。

"快撤！这是陷阱！"林晓的尖叫还卡在喉咙里，就见画面中所有冰柜同时爆裂。数以百计的苍白手臂从碎玻璃中穿出，那些本该死亡的躯体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站起，腐烂的面孔上，眼球正在眼眶里高速旋转。

"开枪！全部击毙！"前线指挥官的嘶吼混着此起彼伏的枪响。特警队员们的战术手电在黑暗中划出惨白的光弧，却照见更恐怖的画面——子弹穿透丧尸胸腔的瞬间，黑色黏液从伤口喷涌而出，在地面汇成粘稠的河流。

林晓突然注意到某具丧尸的手腕上，戴着和老院长描述中陈宇同款的机械表。她猛地扯过战术地图，手指在仓库平面图上疯狂游走，最终停在标注着"配电室"的区域。

"张队！那些丧尸的控制中枢可能在配电室！"她抓过通讯器时，指甲几乎要刺破手套，"陈宇当年就是在这里做活体实验的！"

当突击队踹开配电室铁门时，腐臭味混着电火花的焦糊味扑面而来。三十台服务器正疯狂运转，屏幕上流淌着绿色数据流，而中央控制台前，坐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

"是陈宇......"林晓捂住口鼻，看着尸体大腿处插着的注射器，"他给自己注射了实验药剂。"

就在这时，所有服务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的数据流骤然凝结成血红色文字："欢迎来到死亡实验室"。紧接着，整座仓库的地板开始剧烈震颤，通风口喷出黑色烟雾，在半空聚合成扭曲的人脸形状。

"快撤！这地方要塌了！"张队拽着林晓往外冲时，身后传来混凝土断裂的轰鸣。他们刚跑出仓库，就见整座建筑在黑雾中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半边天空。

急救车的警笛声中，林晓颤抖着打开从陈宇尸体上找到的U盘。当加密文件在法医的破解软件里缓缓展开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视频里，戴着防毒面具的实验人员正在将活人推进高压舱，舱内闪烁的紫色电流将他们的皮肤灼成焦黑色。

"这是新型生化武器的研发记录。"法医推了推眼镜，声音发颤，"他们在研究如何通过空气传播的病原体，感染后会让人丧失理智，变成只知道攻击的活死人。"

林晓的视线突然定格在某段视频右下角的日期：2023年10月31日。这正是三年前那场导致医院废弃的"集体中毒事件"发生的时间。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医疗事故，不过是"暗星"组织在进行活体实验。

凌晨五点的警局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张队将最新情报投影在墙上："根据U盘里的资料，'暗星'组织计划在三天后的国际峰会期间，在市政厅释放这种病原体。"

"我们需要找到病原体的生产工厂。"林晓指着地图上的红点，"根据陈宇的实验日志，他们在废弃医院的地下还有更深层的实验室。"

当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林晓再次站在了废弃医院的废墟前。这次陪同她的，是配备了最新生化防护装备的防化部队。他们沿着三年前陈宇留下的密道，深入地下二十米，终于找到了隐藏在岩层中的实验室。

实验室中央的培养槽里，漂浮着数百个浸泡在琥珀色液体中的胚胎。每个胚胎的额头都嵌着金属芯片，心脏部位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林晓突然注意到某个培养槽上贴着标签："林晓，实验体编号001"。

就在这时，所有培养槽突然开始剧烈晃动。胚胎们的眼睛同时睁开，瞳孔里流转着血红色的光芒。防化部队指挥官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快撤！这些东西有生命体征！"

他们刚跑到密道出口，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林晓回头的瞬间，看见无数苍白的小手从培养槽里伸出，那些本该是胚胎的生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它们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皮肤下鼓起一个个肉瘤，眨眼间就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怪物。

"开枪！"指挥官的命令刚出口，就被怪物的嘶吼声淹没。防化队员们的子弹打在怪物坚硬的鳞片上，只留下一个个凹痕。林晓看着它们滴着黏液的利爪撕开队员的防护服，突然想起陈宇日志里的一句话："只有高温才能摧毁它们的神经中枢。"

"快去配电室！"她拽着指挥官冲向走廊尽头，"启动焚化系统！"

当他们打开配电室的门时，整面墙的控制按钮正在疯狂闪烁。林晓按下红色的"紧急销毁"按钮，警报声中，实验室所有通风口喷出高温火焰。那些正在追赶的怪物在火海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焦黑的躯体如同融化的蜡烛般瘫软在地。

清晨七点，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医院废墟上时，林晓和防化部队终于从密道里爬出。她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那个标有"001"的培养槽标签。

回到警局，技术科的同事带来了更惊人的消息："U盘里的资料显示，'暗星'组织已经将病原体样本植入了峰会的安保人员体内。"

林晓猛地站起身："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在两万名安保人员中，找出那些已经被感染的？"

张队将一叠照片拍在桌上："根据陈宇的实验记录，感染者的后颈会出现红色斑点。明天就是峰会开幕，我们必须在十二小时内完成筛查。"

当夜幕再次降临，整座城市的安保系统全面升级。林晓站在市政厅的安检通道旁，看着身着黑衣的特工们逐一检查每个安保人员的后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直到......

"报告！发现可疑人员！"

林晓跟着特工冲进监控室，屏幕上显示着一名正在巡逻的安保人员。他的后颈处，暗红色的斑点正在缓慢扩散，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

就在这时，那名安保人员突然转身，对着镜头露出诡异的微笑。他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牙齿。

"快封锁现场！"张队的命令还没说完，监控画面里的安保人员突然撕裂自己的制服。他的皮肤下鼓起无数肉瘤，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爆裂声，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三米高的怪物。

怪物仰天长啸，声波震碎了所有监控屏幕。林晓只来得及抓住身边的桌角，就被气浪掀翻在地。当她艰难爬起时，市政厅的玻璃幕墙正在成片碎裂，无数市民的惊叫声从外面传来。

"林晓！快带着病原体样本撤离！"张队将一个银色手提箱塞到她手里，"我们掩护你！"

林晓抱着手提箱冲向地下车库，身后传来怪物的嘶吼和特警的枪声。当她钻进防弹车时，看见那只怪物正在用利爪撕开特警的防线。它的背上突然裂开，长出六只布满吸盘的触手，每只触手上都吸附着挣扎的警员。

"快开车！"林晓对着司机大喊。防弹车刚驶出车库，就被一条触手缠住前轮。车身剧烈晃动，手提箱里的病原体样本开始发出蜂鸣。林晓看着车窗外不断逼近的触手，突然想起陈宇日志里的另一句话："感染者对高频声波敏感。"

她抓起车载电台，将频率调到最高。刺耳的电流声中，怪物发出痛苦的嚎叫。触手松开了车轮，防弹车趁机冲出包围圈。林晓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市政厅，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凌晨三点，当林晓将病原体样本交给生物安全专家时，整座城市的防空警报突然响起。专家看着监测仪上不断攀升的红色警报，脸色惨白："样本里的病原体已经发生变异，它们正在通过城市的供水系统扩散。"

林晓突然想起，今天是万圣节。三年前的今天，"暗星"组织在这里制造了第一起感染事件。而现在，他们要用同样的方式，让整个城市变成活死人的乐园。

当第一缕阳光再次升起时，林晓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浓烟滚滚的城市。她知道，这场危机远未结束。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暗星"组织的幕后黑手正露出阴险的笑容，而她，将继续战斗下去。

废弃医院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