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指尖刚触到那道裂缝,木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闷响,像是不堪重负的老人在呻吟。他猛地缩回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声音太清晰了,绝不是风刮过窗棂的动静,倒像是有人在门后轻轻推了一把。
“谁?”他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撞在空旷的门廊上,碎成几片散开来。
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墙角的蛛网在穿堂风里微微晃动,阳光斜斜切过门槛,在地面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却照不透里屋的浓黑。林默深吸一口气,指尖重新搭上木门。这一次他没敢犹豫,借着腰力猛地向里一推。
“嘎吱——”
铁锈门轴摩擦的锐响刺得人耳膜发疼,门板缓缓向内转动,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混杂着霉味与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像是旧书本被水泡过的腥气。
林默侧身挤进去,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惊得墙顶簌簌落下几片墙皮。客厅比他想象的要大,正中央摆着一张暗红色的八仙桌,桌腿上的雕花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桌面上蒙着半指厚的灰,却能看出有人刻意擦拭过的痕迹——靠近桌边的地方,有一圈浅浅的、比周围干净些的弧形。
“有人来过?”他皱起眉,视线扫过四周。
东墙挂着一幅褪色的水墨画,画的是远山叠嶂,右上角的题字已经模糊不清,只隐约能辨认出“光绪年间”的印章。画下方是个老式的五斗柜,柜门上的铜锁生了绿锈,其中一个抽屉半开着,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
林默走过去,伸手想把抽屉拉全开,指尖还没碰到木头,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他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客厅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门缝里最后一点阳光也消失殆尽,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别装神弄鬼的!”林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他摸索着掏出手机,按下电源键。惨白的屏幕光照亮了眼前一小片区域,八仙桌的边缘在阴影里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像一张咧开的嘴。
他举着手机缓缓后退,后背突然撞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林默惊得转身,手机光恰好照在一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是幅挂在西墙上的肖像画,画中是个穿着深色马褂的老人,眼神浑浊却带着说不出的锐利,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呼……”林默松了口气,抹了把额角的冷汗。画框边缘积着厚厚的灰,显然有些年头了,他仔细看了看,画中人的眉眼竟和他父亲有几分相似。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了两下,电量格疯狂下降,最后“嗡”的一声黑屏了。
黑暗再次吞噬了一切,比刚才更浓、更沉,仿佛有实质的东西在空气里流动。林默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还有……还有一阵极轻的、像是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正从楼梯口的方向传来。
他屏住呼吸,循着声音来源摸索过去。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呻吟,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越往上走,那股书本腥气就越浓,还夹杂着淡淡的檀香。
二楼走廊尽头有一扇虚掩的门,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林默放轻脚步走过去,透过门缝往里看——
屋里摆着一张老式书桌,桌上放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在风里摇曳。一个穿着青色旗袍的女人正背对着他坐在桌前,乌黑的长发挽成发髻,手里拿着支毛笔在宣纸上写字。她的动作很慢,裙摆拖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请问……”林默刚要开口,女人突然停住了笔。
她缓缓转过头来。
林默的呼吸瞬间凝固了。
女人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刺眼,一双眼睛黑洞洞的,没有瞳孔,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她对着林默咧开嘴,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手里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像一朵迅速绽放的黑花。
“你来了……”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等了你好久……”
“你是谁?!”林默猛地后退,撞在走廊的栏杆上。
女人站起身,旗袍的下摆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步步向他走来。她的脚不沾地,整个人像一片羽毛般飘过来,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默的脸。
“等了你……三十年了……”
林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转身就往楼下跑,慌乱中踩空了最后两级台阶,重重摔在客厅的地板上。额头磕在八仙桌腿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额头的伤口,跌跌撞撞地冲向大门。手指摸到门闩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刺得他耳膜生疼。
“别想走!”
林默猛地拉开门闩,连滚带爬地冲出老宅,直到后背撞上院门外的老槐树,才敢回头看——
老宅的门紧闭着,屋檐下的蛛网在夕阳里安静地晃动,刚才的黑暗、油灯、旗袍女人,仿佛都只是他的幻觉。只有额头上的钝痛和掌心被门闩磨出的红痕,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阵风吹过,老槐树的叶子“哗哗”作响,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林默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突然注意到门楣上刻着的字——不是他之前以为的“福”,而是一个模糊的“林”字,旁边还有两个更小的字,像是被人用利器划掉了,只留下深浅不一的刻痕。
他摸了摸额角的伤口,那里黏糊糊的,不知是血还是汗。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着,显示是陌生号码。
林默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吸声,和老宅里那股淡淡的檀香,似乎正顺着听筒弥漫出来。
“喂?”林默的声音在发抖。
呼吸声突然停了。
几秒钟后,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回家了啊……”
电话“啪”地挂断了。
林默握着手机僵在原地,夕阳的余晖洒在老宅的屋顶上,给黛瓦镀上了一层诡异的金红色。他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突然觉得那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张沉默的嘴,正蹲在村子的尽头,等着把每一个踏进来的人,都吞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他不知道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是谁,也不知道电话里的声音来自何处,但他清楚地知道,这座老宅里藏着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而他,已经被卷进来了。
一阵晚风吹过,老宅的窗户“哐当”一声被吹开,露出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只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受到了这种影响,林默的心更加的害怕了。他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可是这个时候不会因为不喜欢,就不会出现这个场景,林默这个时候当然,不断的给自己增加勇气,让自己不再害怕。林默不断的想一些美好的事情,从而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去想让自己更加恐惧的事情。其实人就是非常的奇怪,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是非常的恐惧了,就不应该想更让自己恐惧的事情,可是人还会不自觉的去想,各种各样的恐怖的故事,恐怖的场景让自己更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