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秋夜裹挟着咸腥的海风，潮湿的雾气将路灯晕染成模糊的光斑。顾铭的皮鞋踩过青石板路，积水在脚下溅起细碎的水花。凌晨两点的街道寂静得瘆人，只有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他紧了紧衣领，加快脚步朝警局走去。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是胡德强发来的消息："队长，第三起了。"
推开刑侦大队办公室的门，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林之华正趴在桌上整理案卷，头发乱得像团枯草；胡德强倚在墙边，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烟灰缸里堆满烟蒂。空气中混合着劣质咖啡和汗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次在城西码头。"胡德强碾灭香烟，声音沙哑，"和前两起一模一样，年轻女性，机械性窒息死亡，现场干净得连根头发丝都找不到。"他把照片甩在桌上，照片里的死者睁着空洞的双眼，脖颈处两道青紫的扼痕触目惊心。
顾铭拿起照片，手指在死者指甲处停顿——那里隐约沾着些白色粉末。"法医怎么说？"
"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小时，指甲里的物质还在化验。"林之华翻着记录本，"这次死者是个夜班护士，同事发现她没去交接班才报的警。"
"三起案子，三个不同区域，三种职业，毫无关联。"胡德强扯了扯领带，烦躁地说，"凶手简直像在跟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一定有关联。"顾铭盯着墙上的地图，将三起案发现场用红笔连起来，形成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凶手在划定自己的狩猎范围。他精心挑选受害者，熟悉她们的作息，甚至能在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情况下作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队员们疲惫的脸，"这不是随机作案，是有预谋的连环杀人。"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固。林之华咽了咽口水："可是队长，我们已经走访了上百人，调了几百小时的监控，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凶手就像......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那就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顾铭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水杯里的水溅了出来，"从现在起，所有人停止手上其他工作，集中精力查这起案子。把受害者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消费记录、社交软件全部调出来，重点排查案发前一周内接触过的所有人。"
"万一凶手根本不在这些记录里呢？"胡德强忍不住反驳，"前两起案子我们就是这么查的，结果一无所获！"
顾铭转身直视着他的眼睛："胡队，我知道大家累了，压力大。但那些受害者的家属还在等我们给个交代！"他的声音突然提高，"我们是刑警！破案是我们的天职！现在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胡德强别过脸，低声说："抱歉，队长。我......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下一个受害者。"
顾铭缓和了语气："我明白。但我们必须沉住气，凶手总会露出马脚。"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从城西码头开始，方圆五公里内所有监控，逐帧看；所有住户，挨家问。哪怕是一条狗叫得比平时凶，都给我记下来！"
散会后，顾铭独自留在办公室。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盯着桌上的照片，喃喃自语："你到底在寻找什么？为什么选她们？"突然，他抓起电话："给我接技术科，我要立刻知道指甲里的白色粉末是什么！"
雨幕中，滨海市在黑暗里沉沉睡去，而刑侦大队的灯光彻夜未熄。一场与死神的赛跑，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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