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团队意外激活远古基因序列,全球极端信徒突然获得对应宗教的神迹之力。
>伊斯兰少女挥手召唤焚城天火,佛教武僧双目射出业报金光,基督教牧师口吐惩戒真言。
>当圣城在多方神威下化为焦土,作为宗教社会学家的我,却拒绝了唾手可得的“上帝视角”超能力。
>“真正的信仰,”我撕碎研究手稿,“始于承认自己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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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灰尘和某种更深沉、更令人作呕的焦糊气味,那是燃烧未尽的人体组织与建筑残骸混合成的恐怖香水。博物馆宏伟的新古典主义门廊只剩下一片狼藉的骨架,断裂的科林斯柱像被巨人随意丢弃的肋骨,散落在瓦砾堆上。刺耳的警报声、远处消防车的呜咽、伤者断续的呻吟,还有人群惊恐的呼喊,交织成一片末日降临的声浪,狠狠撞击着耳膜。
我,埃利亚斯·韦伯,裹在一件皱巴巴的风衣里,站在警戒线边缘。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口袋里一枚磨损得几乎看不清图案的古希德拉克马银币,冰凉的触感是这片混乱中唯一能让我保持清醒的锚点。作为宗教社会学家,爆炸案现场是我最不愿意靠近却又无法回避的“田野”。每一次这样的惨剧,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毕生研究的对象——人类那塑造文明也催生毁灭的信仰本能。
“韦伯博士!”一个穿着防弹背心、脸上沾满灰痕的年轻警官挤过人群,声音嘶哑,“初步报告……是极端组织‘火焰净化’宣称负责。又是他们。”
我点点头,目光越过他,投向那片仍在冒着滚滚黑烟的废墟深处。瓦砾堆中,隐约可见扭曲变形的展柜金属框架,曾经陈列其中的、跨越数千年人类信仰史的圣物与艺术品,此刻已化为齑粉。我的喉咙有些发紧。这就是信仰的终极形态吗?将承载着人类最崇高精神追求的圣殿付之一炬?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但异常清晰的声音穿透了周遭的喧嚣。
“*Bismillahir Rahmanir Rahim*……”(以仁慈、怜悯的真主之名……)
声音来自废墟边缘。一个身影跪在那里,背对着我们。她非常年轻,穿着朴素的灰色长袍,头巾在爆炸的气浪中被掀开一角,露出深色的发丝。她蜷缩着,双手紧紧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她的姿态是那样卑微,如同风暴中一片无助的落叶。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几簇尚未熄灭的火焰,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驱赶的蛇,正从她蜷缩的身体周围向外“爬行”开去!它们舔舐着周围的碎石,却奇异地避开了少女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仿佛那里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排斥火焰的绝对领域。火焰在她身周半米处逡巡不前,徒劳地燃烧着空气,形成了一道怪诞的、流动的火焰光环。
我猛地向前一步,几乎撞到警戒线。年轻的警官也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配枪。
“那……那是什么?”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的专业本能瞬间压倒了震惊。这不是幻觉,不是巧合。火焰的物理特性被强行扭曲了。它们本该贪婪地吞噬一切可燃物,包括那个毫无防护的少女。但此刻,它们却在“服从”某种意志,某种源自少女体内、由她绝望祈祷所引燃的……力量?
“别过去!”我低吼着阻止了试图上前的警官。一种源自研究本能深处的寒意沿着脊椎爬升。我见过狂信徒,见过歇斯底里,但从未见过如此具象化的、违背物理法则的“神迹”。它突兀地出现在这满目疮痍的废墟之上,散发着令人不安的亵渎气息。这绝非祝福。
“*Bismillah…*”少女的啜泣声在火焰的噼啪声中时断时续,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痛楚。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望向那片被火焰和少女的“神迹”共同照亮的废墟。博物馆的残骸像一座怪异的祭坛。那女孩,她是祭品?还是……被某种力量选中的祭司?一个可怕的念头攫住了我:这爆炸,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异象,会不会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第一片坠落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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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弥漫着速溶咖啡廉价香精的味道,混合着旧书纸张散发出的淡淡霉味。我瘫坐在吱呀作响的扶手椅里,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只有几个潦草到几乎无法辨认的字迹:“火焰……少女……意志扭曲物理?” 窗外,柏林阴沉的天空低垂着,铅灰色的云层仿佛凝固的绝望。博物馆废墟的影像,尤其是那少女在火焰中祈祷的诡异一幕,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我的神经。这超越了所有已知的宗教现象学模型,像一个巨大的、嘲弄的问号,悬挂在我毕生构筑的理论框架之上。
我烦躁地抓起遥控器,几乎是发泄般地按下了电源键。屏幕瞬间亮起,刺眼的光线在昏暗的房间里划开一道口子。新闻台的标志还在闪烁,但女主播惯常的冷静、专业的声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掩饰的、近乎崩溃的惊惶。
“……突发!全球多地同时出现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重复,这是全球范围内的紧急事件!”
屏幕被粗暴地分割成四块。
左上角:耶路撒冷。圣殿山阿克萨清真寺的金顶在夕阳下闪耀。画面剧烈晃动,镜头拉近,对准寺前广场。人群如惊弓之鸟般奔逃,而广场中心,一个身影孑然独立。她身着黑袍,面容被面纱遮住大半,只能看到一双燃烧着狂怒与悲怆的眼睛。她的手臂高高举起,指向天空,又猛地挥落,指向圣城古老的石街。随着她挥下的手势,恐怖的景象发生了——天空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撕裂,无数炽白刺目的火流星凭空生成,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天神震怒投下的标枪,呼啸着砸向耶路撒冷古老的石墙、民居、市场!石砖融化,木结构瞬间爆燃,巨大的爆炸声和建筑的呻吟声透过扬声器猛烈冲击着我的耳膜。烟柱腾空而起,遮天蔽日。镜头在疯狂晃动中捕捉到她黑袍翻飞的身影,像末日审判的化身。屏幕下方字幕疯狂滚动:“伊斯兰圣城遭‘天火’袭击!袭击者身份不明!伤亡惨重!”
右上角:画面切到东南亚某地。背景是一座在热带丛林中若隐若现的古老佛寺,金色的塔尖刺破树冠。然而此刻,佛寺宁静的庭院却成了修罗场。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中央,穿着褪色的赭黄色僧衣,光头在硝烟中显得异常突兀。他低垂着头,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诵念着某种经文。但他的身体却在剧烈地颤抖,僧衣下仿佛有狂暴的能量在奔涌。突然,他猛地抬起头!镜头瞬间捕捉到他的双眼——那已不再是人类的眼睛!刺目的、纯粹的金光从他眼眶中喷薄而出,如同两柄由熔化的太阳锻造而成的光剑!这金光所到之处,空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几个穿着迷彩服、手持自动武器、正试图向他逼近的士兵,被金光扫中。没有惨叫,没有挣扎,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蜡像,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从衣物到血肉骨骼,无声无息地汽化、湮灭,只在原地留下几缕袅袅升起的青烟和灼烧地面的焦痕!屏幕下方字幕:“缅甸边境!佛教圣地遭不明武装袭击!神秘僧人双眼放射毁灭金光!袭击者全军覆没!”
左下角:场景切换到美国腹地某个偏远小镇。一栋简陋的乡村教堂前,聚集着一群神情狂热的信徒。他们簇拥着台阶上的一个男人。他穿着浆洗得有些发硬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领带歪斜,头发稀疏,面容憔悴却因极度的亢奋而扭曲。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本翻旧了的《圣经》,对着面前一个被五花大绑、按倒在地的男人嘶吼,唾沫横飞。
“认罪!你这污秽的、被魔鬼占据的蛆虫!承认你的亵渎!承认你对至高者的背叛!”牧师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疯狂穿透力。
被绑着的男人涕泪横流,拼命摇头:“不……牧师……我没有……我没有亵渎……”
“*SILENCE!*(住口!)”牧师猛地一声咆哮,那声音仿佛不是从喉咙里发出,而是来自地心深处,带着令人心脏停跳的恐怖威压!随着这声咆哮,一股无形却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猛然炸开!空气剧烈扭曲,教堂前悬挂的铜钟疯狂自鸣!更可怕的是,那个被绑着的男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正面击中,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他的身体在半空中诡异地膨胀、变形,像一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然后——“噗嗤”一声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可怕声音,血肉内脏如同被引爆的烂番茄,在教堂雪白的墙壁和惊恐的信徒身上泼洒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肉之雨淅淅沥沥落下。台阶上的牧师剧烈喘息着,脸上溅满了温热的、属于“罪人”的鲜血和碎肉,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迷醉的、殉道者般的狂喜光芒。屏幕下方字幕:“美国爱荷华州!原教旨牧师当众‘审判’异端!受害者爆体而亡!现场血腥!”
右下角:画面再次切回演播室。女主播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似乎想维持职业素养,但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屏幕。她面前的稿纸散乱不堪。
“全球……全球陷入未知混乱……联合国安理会紧急召集……各国军队进入最高戒备……原因不明……重复,原因不明……请民众保持冷静,留在室内……”
“哐当!”
我手中的咖啡杯脱手坠落,在廉价的地毯上摔得粉碎,深褐色的污渍迅速蔓延开。温热的液体溅在我的裤脚上,但我毫无知觉。血液似乎瞬间从四肢百骸抽离,全部涌向剧烈搏动的心脏和因震惊而凝固的大脑。寒意,比柏林最深的冬夜还要刺骨的寒意,从脊椎底部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柏林博物馆的少女!耶路撒冷的黑袍女子!缅甸丛林的枯瘦僧人!美国小镇的疯狂牧师!
四个地点,四种信仰背景,四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惊世骇俗的“神迹”展现方式:操控火焰、湮灭金光、惩戒真言……还有柏林那个少女身上,那驱散火焰的庇护之力?
这不是孤例!这是一场席卷全球的、针对特定极端信徒的……“神迹”爆发!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拼图碎片,随着这四格画面的同时呈现,轰然砸落在我眼前。
“砰!砰!砰!”
沉重的、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砸门声骤然响起,粗暴地撕裂了房间内死寂的空气,也把我从震惊的泥沼中狠狠拽了出来。那声音充满力量,带着金属的冰冷质感,绝非寻常访客。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来得太快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瘫软的状态中站起。双腿有些发软,但我尽力稳住。踩着地毯上冰冷的咖啡污渍和陶瓷碎片,我一步步走向那扇不断震动的门板。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一个命运早已注定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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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橡木门在我面前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冰冷的金属甬道。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精密仪器运转时产生的、极低频的嗡鸣。光线是纯粹的冷白色,均匀地从天花板和墙壁的缝隙中透出,没有任何阴影死角,给人一种无处遁形的窒息感。这里深埋在地下,隔绝了地上世界所有的喧嚣与混乱,像一座为研究末日而建造的堡垒。
一个穿着剪裁利落白色研究服的身影快步迎了上来。是索菲亚·陈。她齐耳的短发有些凌乱,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但那双锐利的黑色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亢奋的专注火焰,完全不见连日高压下的疲惫。
“埃利亚斯!谢天谢地你没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伸手想拍我的肩膀,动作却在半空中顿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快速上下打量着我,“路上没遇到麻烦吧?外面已经……彻底疯了。”
我摇摇头,喉咙有些干涩,目光越过她,投向这庞大地下空间的核心——一个被多层防弹玻璃隔离开的圆形观察室。观察室内部,三个身影如同被关在无形牢笼里的珍奇异兽,正被无数闪烁的探头、传感器和隐藏的武器系统严密监控着。
最靠近左侧玻璃的,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白人男子。他穿着不合身的橙色囚服,裸露的手臂肌肉虬结,布满刺青。此刻他正焦躁地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在笼中的棕熊,时不时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向玻璃外的我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咆哮。他叫保罗·霍金斯,那个在美国小镇教堂前,以“真言”将“罪人”吼成漫天血雨的原教旨牧师。他周身似乎萦绕着一圈极其微弱、肉眼难以察觉的空气扭曲,像高温下的热浪,那是他体内狂暴力量无意识的外泄。
中间区域相对“安静”。一个枯瘦如柴的身影盘膝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背对着我们。他穿着沾满尘土和干涸血渍的赭黄色僧衣,光头上布满了戒疤。他低垂着头,双手结着一个复杂的手印,枯槁的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入定千年。他是迦南,那个在缅甸边境寺庙,双眼放射湮灭金光的武僧。只有偶尔从他指尖或干瘪的唇边泄露出的、几不可闻的诵经声,才证明他还活着。他周围的空气异常凝滞,弥漫着一种沉重的、令人心头发闷的压迫感,如同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宁静。
最右侧,一个纤细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她裹着一件宽大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连体服,长长的深色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她抱着膝盖,身体微微颤抖,像一片在寒风中瑟缩的叶子。这是法蒂玛,柏林博物馆废墟中那个在火焰环绕下祈祷的少女。她周身没有任何明显的能量波动,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惶和悲伤,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他们……”我的声音干涩,“就是‘样本’?”
“三位最具代表性的‘神迹载体’,”索菲亚的语气带着一种科学家的冰冷精确,她指向观察室,“代号‘圣言’(保罗)、‘业火’(迦南)、‘净焰’(法蒂玛)。我们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才在他们造成更大破坏前,将他们控制住。”
“控制?”我盯着观察室那厚重的玻璃和无处不在的武器端口,声音带着一丝讽刺,“用最高级别的囚笼?”
索菲亚没有理会我的质疑,她的眼神更加灼热,语速飞快:“埃利亚斯,我们找到了源头!不是神!不是魔鬼!”她几乎是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拖离观察室,走向旁边一个更庞大、更复杂的区域。那里灯火通明,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占据了一整面墙,上面是令人眼花缭乱的、不断滚动的基因螺旋结构图和海啸般的数据流。
“看这里!”索菲亚指着全息投影中心一个被高亮标记、异常复杂的基因片段,“这是我们从他们三人,以及全球其他零星案例的血液和组织样本中,提取并最终锁定的共同点!一段深埋在人类基因组非编码区的、古老到无法想象的冗余序列!它一直沉默着,像一块化石……直到我们启动‘创世纪’深空扫描阵列!”
她脸上浮现出混合着狂喜与恐惧的复杂表情:“阵列捕捉到了一个从未被记录过的、极其微弱却结构奇特的深空信号!它穿透了所有屏蔽,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激活了这段沉睡的‘垃圾’基因!激活的阈值,我们分析发现,与大脑中特定区域的极端宗教狂热状态高度吻合!当信徒的信仰达到某种临界点,这种激活就被触发!”
全息投影上,那段古老基因序列被放大,无数代表能量流动的细微光点在它的结构节点间疯狂穿梭、点亮,模拟着被外部信号激活的过程。
“不是神赐予力量,”索菲亚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科学洞悉奥秘的颤栗,“是信号激活了他们体内本就存在的……‘开关’!将大脑极端状态下的生物电能和精神能量,通过这段基因编码的古老‘程序’,转化成了……我们看到的那些‘神迹’!”
我凝视着那旋转、发光的基因模型,感觉脚下的地面在旋转。信仰的终极形态?不,这更像是一场残酷的基因彩票。将人类最极端的情绪,通过一段被意外唤醒的远古代码,转化成了毁灭性的武器。那些信徒,那些自以为被神选中的“圣人”,不过是……被深空信号选中的实验品?被自身狂热引爆的炸弹?
“所以,”我的声音异常平静,连自己都感到陌生,“法蒂玛在博物馆的祈祷,保罗在教堂的审判狂热,迦南在寺庙遭遇袭击时的愤怒……都是引信。而你们发射的信号,就是点燃引信的火星?”
索菲亚用力点头,眼神灼灼:“没错!埃利亚斯,这才是真相!而它,”她指向那旋转的基因模型,“就是钥匙!理解它,掌握它,甚至……控制它!我们就能结束这场噩梦!甚至……”
她后面的话没说,但那眼神中的野心和可能性,已经昭然若揭。控制“神迹”?成为新的造物主?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合成女声在整个地下空间响起,盖过了仪器的嗡鸣:
“警告!侦测到高能量反应!坐标:耶路撒冷圣殿山区域!能量读数持续飙升!已突破临界阈值!预测……大规模毁灭性神迹即将爆发!重复,大规模毁灭性神迹即将爆发!”
嗡——!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拉响,冰冷的红光疯狂闪烁,将整个地下基地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
索菲亚脸色剧变,猛地扑向中央控制台:“调出卫星画面!所有观测设备对准耶路撒冷!立刻!”
全息主屏幕瞬间切换。一颗俯瞰视角的卫星图像清晰地呈现出来。
耶路撒冷!圣殿山!
画面中央,阿克萨清真寺的金顶在夕阳下反射着最后的光芒。然而,在那片神圣的广场上,一个穿着黑袍、戴着面纱的身影,正被一群同样装束的人狂热地簇拥着。她高举双臂,仰面朝天,姿态与之前柏林画面中的法蒂玛惊人地相似,但规模、力量和其中蕴含的毁灭意志,却放大了千百倍!
她周围的空间剧烈地扭曲、沸腾!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赤红!不是晚霞,而是同被点燃的、翻滚着岩浆的炼狱穹顶!无数巨大到令人绝望的炽白火球,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愤怒星辰,在那片赤红的天空深处凝聚成形!每一个火球的核心,都翻滚着足以熔化岩石的恐怖能量!它们密密麻麻,遮蔽了天空,锁定了下方那座承载着三教信仰、千年历史的圣城!
“不!”索菲亚失声惊呼,手指在控制台上狂乱地敲击,“能量读数……还在飙升!这规模……足以把整座圣城从地图上抹掉!”
地下基地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警报的嘶鸣和仪器疯狂的嘀嗒声。所有人都被那末日般的卫星画面钉在原地,脸上写满了绝望。圣城耶路撒冷,人类信仰的摇篮,即将在信徒召唤的“天火”中化为灰烬。
观察室内的“样本”们也感受到了这灭世般的能量波动。保罗停止了咆哮,惊疑不定地望向屏幕;迦南盘坐的身体微微前倾,枯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蜷缩的法蒂玛猛地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发丝,那双曾充满惊惶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中那个召唤天火的黑袍女子,瞳孔因极度的恐惧和某种同源的感应而急剧收缩。
“启动‘弥赛亚协议’!”索菲亚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打破了死寂,“释放所有‘样本’!目标耶路撒冷!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她!或者……摧毁她!”
“什么?!”我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索菲亚,“你疯了吗?把他们放出去?在那种地方?那是火上浇油!”
“我们没有选择,埃利亚斯!”索菲亚猛地指向屏幕,那赤红的天空和密集的毁灭火球已经占据了整个视野,“常规武器在这种能量面前就是笑话!只有他们!只有同样拥有‘神迹’之力的人,才可能有一线生机阻止!这是唯一的机会!”
厚重的防弹玻璃门发出沉重的液压解锁声,缓缓滑开。束缚着保罗、迦南和法蒂玛的力场和能量镣铐瞬间解除。
保罗第一个冲了出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战斗欲和某种被“使用”的兴奋。迦南缓缓站起,枯瘦的身体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古剑,周身凝滞的空气开始隐隐波动。法蒂玛则惊恐地向后缩了缩,但索菲亚身边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面无表情的安保人员已经上前,几乎是半强迫地将她架了起来。
“不……不要……”法蒂玛微弱地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
“带他们去传送区!立刻!”索菲亚的命令不容置疑。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粗暴地带离观察区,心沉到了谷底。三个行走的、不可控的人形核弹,被投入即将成为炼狱的耶路撒冷?这根本不是拯救,这是一场用毁灭对抗毁灭的豪赌!
就在这混乱的顶点,索菲亚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量大得惊人。她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科学家狂热,里面翻滚着一种更深沉、更黑暗的东西——一种对终极力量的贪婪,以及不惜一切代价掌控它的决心。
“埃利亚斯,还有你!”她将我拽向控制台旁边一个独立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隔离舱。舱体由某种透明的晶体材料制成,内部结构精密复杂,无数细如发丝的光缆连接着中央一个类似头盔的装置。
“这是‘弥赛亚协议’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