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礼堂的彩绘玻璃窗，在橡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鹿琳恫站在演讲台侧边，指尖轻轻摩挲着演讲稿的边缘，那里已经被她捏出了细小的褶皱。
"下面有请新生代表，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的鹿琳恫同学发言。”
听到自己的名字，鹿琳恫深吸一口气，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讲台中央。她今天特意扎了高马尾，发尾随着步伐欢快地跳跃，白色连衣裙外套着一件浅蓝色牛仔衣，整个人像是一缕被风吹进来的阳光。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她的声音清亮，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站在这个梦开始的地方，我看到的不仅是庄重的学术殿堂，更是无数可能性的交汇点..."
台下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程墨微微蹙眉。作为学生会副主席，他本不必参加新生开学典礼，但作为天文社社长，他需要物色对星空有热情的新生。此刻，他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敲击，腕表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每一本书都是一扇任意门，每一首诗都是一颗会说话的星星..."鹿琳恫的演讲渐入佳境，手势自然而富有感染力。
"浮夸。"程墨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个词，笔迹锋利得几乎要划破纸面。他抬头看了眼台上笑容灿烂的女孩，又补充了一句："带坏学风。"
半小时后，典礼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鹿琳恫被一群新生围住，大家七嘴八舌地称赞她的演讲。
"琳恫，你说得太棒了！我都想立刻去图书馆读诗了！"
"那个星星的比喻太美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鹿琳恫笑着回应每一个人，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这时文学社社长挤进人群，拍了拍她的肩膀："琳恫，帮个忙，把这些宣传板搬到社团招新处去。"
"没问题！"她爽快地接过一摞几乎挡住视线的宣传板，小心翼翼地往外走。转过礼堂拐角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风让她失去了平衡。
"小心！"
警告来得太迟。鹿琳恫只感觉撞上了一堵"墙"，宣传板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抬头对上了一双如深潭般沉静的眼睛。
"对不——"道歉的话戛然而止。眼前的男生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扎进黑色西裤里，领口处的扣子严实地系到最上面一颗。他的表情冷峻，下颌线紧绷，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程墨蹲下身，一言不发地开始整理散落的资料。鹿琳恫连忙蹲下帮忙："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学生活动中心的玻璃门规定，搬运大型物品必须两人协作。"程墨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作为新生代表，你应该更注意遵守校园安全规范。"
鹿琳恫眨了眨眼，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批评。但她很快扬起笑容："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我是鹿琳恫，文学院的。"
"程墨。"他简短地回答，接过她手中已经整理好的资料，"学生会。"
短短三个字后，程墨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得像一棵雪松。鹿琳恫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个严肃的学长有点有趣。
当晚，鹿琳恫在日记本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道："今天遇到了一个面瘫学长，像童话里被施了冷酷魔法的王子。不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与此同时，男生宿舍里，程墨在当天的日程表上划掉"开学典礼"一项，在备注栏写下："警惕文学社浮夸风气对学风的影响。"
他合上笔记本，走到窗前。夜空中繁星点点，不知为何，那个撞到他后还笑得一脸灿烂的女孩的脸庞，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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