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市六月的热浪裹挟着蝉鸣涌进画室,林嘉善把被汗水浸湿的刘海别到耳后,专注地在画布上涂抹着凤凰花的炽烈红色。
调色盘上的钴蓝颜料还泛着水光,画室的铁门突然被撞得哐当作响。
安然踩着细高跟闯进来,香奈儿菱格包狠狠砸在画架上,震得赭石颜料溅到林嘉善的帆布鞋面,
安然“林嘉善,你装什么清高?”
安然“抢走我的领唱位出尽风头,现在连装可怜都这么娴熟?”
画笔在画布上划出歪扭的线条,
林嘉善"选拔结果是评委公开投票的。"
安然"投票?"
安然"要不是严浩翔动用严家关系,你以为那些老头子会选个福利院来的?"
金属门突然被撞开,裹挟着热气冲进画室。
马嘉祺单手撑着门框,白色校服衬衫洇着大片汗渍,
马嘉祺"安然同学,"
马嘉祺"合唱团的选拔全程录像,要不要我陪你去教务处看一遍?"
安然脸色骤变,瞪了马嘉祺一眼:
安然"马嘉祺,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少管闲事!"
马嘉祺"这不是闲事。"
马嘉祺走进画室,
马嘉祺"林嘉善每天练歌到深夜,嗓子不舒服都没停下。你呢?选拔前三天还在巴黎度假。"
马嘉祺"真正的荣誉,从来都不是靠家世就能拿到的。"
蝉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安然踩着高跟鞋踉跄后退,撞翻的洗笔筒在地板上洇开墨色水痕。
画室门重重摔上时,林嘉善才发现马嘉祺的衬衫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像幅晕染的水墨画。
马嘉祺“别因为疯狗乱吠坏了心情。”
他抽出张干净画纸盖住画布上杂乱的线条,指尖不经意间蹭上了些颜料。
林嘉善“你为什么要帮我?”
马嘉祺“你觉得呢?”
马嘉祺倚着画架,
马嘉祺“因为你活该站在舞台上。记得决赛那天吗?你唱到高音时,礼堂里连呼吸声都没了。”
林嘉善的嘴角动了动,又很快抿紧,
林嘉善“可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马嘉祺“所以你要被这种人困住?”
马嘉祺“林嘉善,你的眼睛该用来画画和看舞台,不是盯着垃圾。”
马嘉祺的话让她恍惚了片刻,等她回神时,马嘉祺张口,
马嘉祺“物理竞赛社团还有事,先走了。”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
马嘉祺“下次有人找事,记得叫我。”
门合上的瞬间,林嘉善的笑容骤然消失。她抓起调色刀狠狠扎进画架,木屑飞溅中,安然轻蔑的眼神、尖酸的话语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她又用力划拉几下,画架上留下道道狰狞的刻痕,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的愤怒与屈辱一并宣泄出来。
她盯着上面未完成的凤凰花,突然冷笑出声。
林嘉善“这笔账,我会好好记着。”
林嘉善“会有报应的。”
林嘉善“所有伤害过我的人。”
窗外,蓝花楹在风中摇曳,树影映在她冷若冰霜的脸上,六月的热浪仿佛都被这股寒意驱散。
林嘉善慢慢将碎纸拼凑,眼神愈发坚定——终有一天,她会让安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每笔帐她都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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