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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背叛者的踪迹

重生之成为溯光者

“曙光”营地的篝火日夜不熄,如同黑暗地底一颗顽强搏动的心脏。废弃维修车间里,敲打金属的叮当声、低沉的交谈声、以及“磐石号”引擎间歇性测试的低吼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粗粝却充满生机的韵律。

秦默赤裸着上身,盘膝坐在一块巨大的废弃钢板旁。他闭着眼,呼吸深沉而绵长。左肩伤口被绷带仔细包裹,但每一次呼吸仍能牵动深层的隐痛。然而,他的精神却高度集中,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反复尝试着与旁边处于低功率待机状态的“磐石号”进行更深层次的连接。

神经驳接带来的刺痛感如同细密的电流在脑海中游走,但他早已习惯,甚至将其视为一种必要的磨练。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机甲冰冷的合金外壳下,能量核心那澎湃而稳定的脉动,液压杆蓄势待发的力量,武器系统冰冷的待机状态……他在努力,努力让这种“感知”更清晰,更迅捷,如同操控自己的肢体。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钢板上,瞬间蒸发。

不远处,阿飞正带着几个新加入的维修工,热火朝天地拆卸着缴获的审判者装备。那门小型肩扛能量炮已经被成功集成到“磐石号”左臂工程爪的基座上,粗壮的炮管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此刻,他正对着一把造型奇特的蜂巢式精神干扰步枪抓耳挠腮,嘴里不停念叨着:“频率耦合……能量过载保护……妈的,教会这帮家伙的加密锁真他娘的烦人!”

苗苗已经醒来,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恢复了不少。她坐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正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自己体内那股特殊的精神力。空气中,几颗细小的金属螺丝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她面前缓缓漂浮、旋转。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萧离告诉她,控制力量的第一步,是了解它、驯服它。她必须尽快掌握这股力量,不仅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不再成为团队的拖累。

萧离则站在车间中央那块被当作指挥台的高台上,面前摊开一张由老K手绘、不断补充细节的“曙光”周边区域地图。工程师张工正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汇报着勘察结果:

“……地下水源在C区污水泵站下方五十米处,有稳定渗流,但水质需要深度净化才能饮用,我已经在想办法设计过滤系统。另外,B区通往地面的几处老旧通风井道结构脆弱,极易被爆破突破,必须重点加固!还有这里……” 张工的手指移到地图边缘,“我们的人发现了一些新的痕迹,不属于教会制式装备,像是……某种大型变异兽留下的爪印,很深。”

变异兽?萧离眉头微蹙。教会的压力已经够大,如果再加上游荡的高阶变异兽……“标记出来,加强外围巡逻,发现任何异常立刻回报。” 他沉声吩咐。

就在这时,车间角落那扇被改造成临时出入口的厚重铁门发出几声有节奏的敲击声。守门的新成员警惕地拉开一条缝隙,老K那张带着风尘和疲惫的脸挤了进来。

“萧老大!” 老K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某种压抑的急切。他快步穿过忙碌的人群,径直走向萧离,甚至没顾上和旁边的张工打招呼。

萧离立刻察觉到了老K的异样。这位情报头子平时滑溜得像泥鳅,很少把情绪写在脸上。他挥了挥手,张工会意地退开几步。

“怎么了?” 萧离的声音压得很低。

老K凑近一步,几乎贴着萧离的耳朵,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浓重的烟草和下水道混合的气味:“有‘硬货’了,老大。关于……陈枭!”

陈枭!

这个名字如同一根冰冷的毒刺,瞬间刺穿了萧离强行维持的平静!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混合着前世背叛的刻骨恨意和冰冷杀机的洪流,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堤防!他放在地图边缘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坚硬的指甲在粗糙的纸张上划出几道深深的凹痕!眼底深处,一丝近乎实质的血色寒光一闪而逝!

但他强行控制住了。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将那股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恨意硬生生压回心底最黑暗的角落。他抬起头,眼神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冷静,只是声音如同淬了冰渣:“说!”

老K被萧离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恐怖气息惊得心头狂跳,额头渗出冷汗。他定了定神,语速飞快地汇报:“我手下一个小兄弟,绰号‘耗子’,专门在城南旧工业区那片拾荒。那片区域因为靠近‘幽影回廊’(哀恸女妖之泪所在的那个精神污染门),教会活动很频繁,巡逻队跟筛子似的来回扫荡。”

“耗子昨天傍晚躲在一个废弃冷却塔里,亲眼看见一队审判者押着几个抓来的幸存者经过。领头的是个穿黑袍的执事,瘦得跟竹竿似的,眼神阴得很。就在队伍旁边……” 老K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耗子认出来了,是陈枭!那小子以前在‘黑市’混的时候跟耗子有过几面之缘,化成灰都认得!他现在可不得了,没穿审判者的白袍,但穿着一身剪裁不错的黑色劲装,胸口别着个缩小版的教会徽章!正点头哈腰地跟那个黑袍执事说话,那副谄媚的样子,隔老远都能闻到味儿!”

萧离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加重了一分。陈枭……果然已经攀上了教会的高枝!而且就在城南!距离“哀恸女妖之泪”的位置如此之近!前世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涌:那场惨烈的S级门攻略战,陈枭那张带着虚伪关切、却在最后关头将他推向深渊的扭曲笑脸……

“然后呢?” 萧离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然后耗子吓得大气不敢出,缩在塔里一动不敢动。” 老K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过了大概半小时,他看到陈枭一个人匆匆忙忙地原路返回,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结果这小子运气不好,踩到了一块松动的钢板,掉进了一个废弃的维修坑道里,摔得够呛,半天没爬上来。”

“耗子等到周围彻底没动静了才敢下去查看,结果在那坑道里,发现陈枭掉下去的时候,从他身上摔出来一个小东西!” 老K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用破布层层包裹的小物件。他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呈半透明乳白色、表面流转着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淡金色光纹的晶体薄片!

这晶体薄片的材质和风格,与之前缴获的审判者信息晶片如出一辙,但更加小巧精致!

“这是……” 萧离瞳孔微缩。

“耗子不认识这玩意儿,但觉得肯定值钱,就偷偷藏起来了。” 老K压低声音,“他不敢直接来找我,怕被教会眼线盯上,辗转托了好几个人,今早才送到我手里。我研究了半天,这玩意儿……像是某种一次性的加密信标,或者……某种身份的识别凭证?”

萧离接过那枚微小的晶片。入手冰凉,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他尝试用系统去感应。

【获得:加密信标晶片(特殊权限)】

【状态:能量微弱(即将耗尽) / 核心加密(未知算法)】

【价值:极高(疑似教会高层信物或一次性指令载体)】

“耗子人呢?” 萧离沉声问。

“我让他藏起来了,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只有我知道。” 老K立刻回答,“我告诉他,这东西和他看到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再往外说!”

萧离紧紧攥着那枚微小的晶片,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陈枭那令人作呕的气息。他抬起头,目光越过老K的肩膀,望向车间另一端。

秦默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冥想。他正拿起水壶喝水,动作看似随意,但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却隔着半个车间的距离,精准地捕捉到了萧离手中那枚微小的晶片,以及萧离眼中那虽然极力压制、却依旧无法完全隐藏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冰冷杀意!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再次交汇。

萧离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摊开手掌,将那枚流转着微弱金光的乳白色晶片,展示在秦默的视线中。

秦默喝水的动作顿住了。他放下水壶,目光从晶片移到萧离的脸上。他看到了那深藏眼底、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仇恨!那是秦默从未在萧离眼中见过的、如此赤裸而浓烈的杀机!与之前面对审判者时的战意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刻骨铭心、不死不休的恨!

虽然萧离从未提及他与陈枭的过往,但秦默瞬间就明白了——这个陈枭,绝不仅仅是投靠教会的叛徒那么简单!他与萧离之间,有着更深、更黑暗的纠葛!

秦默站起身。他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迈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穿过忙碌的人群,走到萧离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在跳跃的火光下投下厚重的阴影。他的目光扫过萧离紧攥着晶片的手,又落回萧离的脸上,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磐石般的承诺与力量:

“他在哪?”

“交给我。”

简单的五个字,却重逾千斤。不需要解释,不需要理由。秦默只看到了萧离眼中那无法作伪的仇恨,这就足够了。背叛者必须付出代价。而磐石的承诺,就是死亡的通牒。

萧离看着秦默那双平静下蕴藏着风暴的眼睛,缓缓吐出一个冰冷的地名:

“城南旧工业区,‘毒蝎’执事的猎犬。”

秦默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车间一角,那如同钢铁巨兽般沉默矗立的“磐石号”。冰冷的电子眼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意志,微微亮起一丝红光。

狩猎名单上,多了一个必须清除的名字。背叛者的踪迹,已然暴露在“曙光”的视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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