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缝骤然张开,像一张贪婪的巨口将三人吞噬殆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晚体内的神格碎片轰然炸裂,化作十二道璀璨星芒,在漆黑的虚空中勾勒出一幅玄奥的八卦图。容垣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意识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把,等他再度睁眼时,发现自己竟站在一片云雾缭绕的浮空岛屿上。
“这……是太虚境?”苏晚下意识握紧了胸前的玉佩,指尖微微发颤。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却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业火气息,让她心底隐隐生出不安。岛屿中央,九根雕刻着盘龙的石柱直插云霄,每根柱身上都刻满了狰狞可怖的上古凶兽图案,散发着森森寒意。
“晚晚,小心!”容垣猛地低吼一声,扑上前将她狠狠按倒在地。“嗖——”一道凌厉的血色剑气呼啸而过,擦着她的耳畔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碎石飞溅。不等两人反应过来,那九根盘龙柱忽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九道刺目的光束从柱顶冲天而起,将他们笼罩其中。苏晚的意识瞬间被抽离,等她再次清醒时,竟发现自己身着一身火红的喜服,站在茫茫云端。
“望舒神女今日大婚,可喜可贺啊。”天帝端着一杯金樽,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
苏晚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体内的神力竟被某种诡异的力量完全封印。不远处,身穿银甲的容垣缓步走来,腰间悬挂着那柄熟悉的“破军剑”,神色冷峻,宛如百年前那位名震天河的战神。
“晚晚,跟我走!”容垣忽然暴喝一声,大手一探抓住她的手腕,“我查到神魔共生的秘密了!天帝要拿你祭天!”话音未落,整个婚宴现场骤然陷入一片漆黑。苏晚胸前的玉佩猛然震动,神格碎片从中飞射而出,在虚空中迅速拼凑成完整的“望舒神格”。她双瞳一缩,终于意识到——这场所谓的“神女大婚”,不过是天帝精心设计的一场陷阱!
“容垣,动手!”她咬牙低喝,将神格朝空中奋力一抛,“只有牺牲我,才能打破这该死的神魔轮回!”
容垣的手指微微颤抖,拔出“破军剑”对准她的心口。然而就在剑尖即将刺入的瞬间,一道漆黑的魔气骤然爆发,将他震得倒飞出去。下一瞬,玄霄抱着浑身浴血的苏晚出现在云端,眼中魔纹流转,声音低沉:“晚晚,我带你去无间魔渊,那里有复活你的方法!”现实中的苏晚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容垣惊恐地发现,她的胸前竟浮现出一道与幻境中如出一辙的剑伤。更诡异的是,那些盘龙柱上的凶兽纹路竟然开始缓缓蠕动,疯狂吸收着她的神格之力。
“景言哥……这是秘境的轮回试炼……”苏晚艰难地开口,声音虚弱,“每通过一重试炼,我就会失去一部分神力……”
容垣紧紧握住她的手,脑海中忽然闪过父亲临终前的话语:“天机阁阁主曾说,真正的逆天改命,不是改变过去,而是重塑未来。”
他猛然咬破指尖,在虚空中飞快画下一个复杂的“心剑”符文:“晚晚,把你的神力借给我!我要劈开这虚假的轮回!”话音落下,苏晚的神格碎片与他的本命精血在虚空中剧烈碰撞,最终融合成一柄半黑半白的双刃剑。容垣挥剑斩向盘龙柱的刹那,九道光束骤然炸裂,化作他们前世的残影——
第一世,苏晚是月神殿的圣女,容垣是被她救下的狼妖,两人在皑皑雪山顶私定终身,誓言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第二世,苏晚是将军府的庶女,容垣是敌国的质子,烽火连天中,他们交换玉佩,定下生死之约。
第三世,苏晚是江湖侠女,容垣是隐世剑仙,两人在剑冢悟道,终得“爱即天命”的真谛。
“景言哥,你看!”苏晚抬手指向虚空,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每一世我们因‘白月光’玉佩重逢,又因天命分离……”
容垣握紧她的手掌,目光灼灼:“这一世,我不会再放手。”就在最后一道光束消散时,苏晚的神格骤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声,盘龙柱轰然崩塌,露出底下镇压的上古魔神虚影。
“晚晚,快用‘神魔共生’法则!”容垣毫不犹豫地将双刃剑刺入自己的心口,声音坚定,“以我凡人之躯,承载你的神格!”
苏晚泪如雨下,颤抖着将神格碎片融入他的体内,却眼睁睁看着他的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破碎。她突然想起玄霄的话:“逆天改命的代价,是献祭一半神魂。”
“景言哥,我陪你一起!”她狠狠咬破舌尖,将一口本命精血注入他的体内。太虚境开始剧烈震荡,周遭的一切急速回溯。苏晚看到她与容垣的前世今生在虚空中交织,最终定格在他们初次相遇的那片寒潭边——
那时的容垣还是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而她也不过是个懵懂的凡人少女。“白月光”玉佩在两人的胸口同时泛起红光,仿佛命运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
“晚晚,记住……”容垣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着一丝不舍与眷恋,“真正的逆天改命……是选择相信彼此……”
话音未落,苏晚的神格碎片尽数没入他的体内,太虚境在他们周围轰然崩塌。当两人坠落回凡人界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般的大地,天空中漂浮着无数枚闪耀着红光的“白月光”玉佩,散发着冰冷而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