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禾的心一沉。李嵩说的是实话,太子死后,朝堂局势确实变得错综复杂。蒋南浔身为王爷,早就成了各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到底想做什么?"简青禾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嵩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想做什么,太子妃不是早就猜到了吗?"他站起身,缓缓走到床边,俯身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
简青禾猛地偏头躲开,眼中充满了厌恶和警惕。"你休想!"
李嵩低笑一声,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休不休想,可不是你说了算。"他转身走到门口,"太子妃好好休息,等我的人拿回玉佩,我们再好好聊聊未来。"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门被轻轻关上,落了锁。
简青禾筋疲力尽地靠在床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蒋南浔现在怎么样了。更不知道,这场噩梦何时才能结束。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用石子在敲窗户。简青禾心中一惊,立刻擦干眼泪,警惕地看向窗外。
月光下,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只留下一张小纸条钉在窗棂上。简青禾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到窗边,取下了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是用极快的笔触写的:
「子时三刻,东墙见。」
没有署名,但那熟悉的字迹,简青禾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蒋南浔!他没有事!
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简青禾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紧紧攥着纸条,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子时三刻,东墙见。
她看了一眼房门,又看了看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论这是不是陷阱,她都必须赌一把。
因为,那是蒋南浔。
子时一刻的梆子声刚敲过第一响,简青禾就把那张纸条凑近油灯看了又看。油灯芯爆出个小火星,把"子时三刻,东墙见"六个字照得清清楚楚。这字迹苍劲有力,收笔时总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弯钩,尤其是"南"字最后一横,总比别的笔画要重些——这确实是蒋南浔的笔迹。
她把纸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蜷曲成灰烬,连同最后一丝犹豫一起烧掉。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桌上那碟精致的桂花糕动都没动过,李嵩派人送来时说的那句"太子妃若是饿了随时吩咐"还像毒蛇吐信似的缠在耳边。
简青禾走到妆台前,取下头上那支嵌着珍珠的金簪。这是太子生前御赐的,如今倒成了最碍事的东西。她把头发散开重新编了条粗辫子,又从包裹底层翻出套灰扑扑的布裙换上。这是上次去法华寺上香时特意备下的粗布衣裳,当时只想着体验民间疾苦,没想到现在真派上了用场。
换好衣服,她走到窗边借着月光打量房间。这是间雅致的客房,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考究,只是墙角那盆开得正好的兰花,让她想起东宫后院那些被精心呵护的花草。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窗棂上的插销,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