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两支冰淇淋时,池骋特意选了支香草味的递过去,刚才瞥见江景云看的那眼,分明落在了最朴素的白色甜筒上。
江景云捏着微凉的蛋筒,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恍惚了一瞬。其实也不是多想吃,只是刚才那一幕撞进眼里,忽然就勾出了小时候的记忆。
小时候,江景云也像那个小姑娘一样,攥着母亲的衣角撒着娇,吵着要街角老太太推车里的绿豆沙冰,父亲总会笑着掏出皱巴巴的零钱,把冰凉的甜筒塞进他手里。
池骋见他望着冰淇淋发呆,眉头微蹙了下,语气放得更轻。
“不合口味?”
眼里没有半分不耐烦,反倒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探询,像是怕自己选的味道不合他心意。
江景云这才回过神,摇摇头,咬了口甜筒,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心里却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暖意。
江景云望着冰淇淋上融化的奶渍,弯唇说 “好吃” 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池骋落在自己唇上的视线。那目光太灼热,像盛夏正午的阳光,烫得他后颈发紧。
还没等江景云错开脸,池骋带着凉意的呼吸已经覆了上来,不是吻,是轻嗅,像在确认某种甜腻的香气。
江景云的睫毛猛地颤了颤,舌尖下意识抵住上颚。冰淇淋的凉意在口腔里炸开,却压不住骤然飙升的体温,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你……”
一个字刚出口,就被池骋转身舔冰淇淋的动作堵了回去。
奔驰停在诊所门前时,江景云的指尖还僵在膝头。混沌的思绪终于把这段时日吃池骋的反常想通。
从最初不由分说地要加联系方式,到后来因为失联追至酒店,再到带着自己去逛公园、看电影,直至那个带着冰淇淋甜腻气息的吻。
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已越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暧昧得几乎要漫出来。
江景云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闷又沉。周围仿佛传来几声串通好的窃笑,更让他如芒在背。
江景云不是不知道池骋的风流。可自己呢?在他眼里算什么呢?到底算什么?
心头涌上的涩意搅得他胃里发沉,江景云猛地推开车门,连句再见都懒得敷衍,径直冲进诊所。
身后的脚步声几乎与他同步。
两人前后脚跨进房间,厚重的门 “咔嗒” 一声落锁,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池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江景云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起伏。他心头一软,上前从身后紧紧环住那人,下巴抵在对方发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哄劝。
“怎么了?刚不是还好好的。”
说着,池骋微微用力将人转过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江景云额前。没等对方反应,池骋便低头吻了上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唇齿交缠间,江景云起初的僵硬渐渐消融,甚至微微踮起脚尖回应,这让池骋心头的火越烧越旺。
可就在池骋伸手想去解对方衬衫纽扣时,江景云却猛地在他怀里挣脱开来,胸膛剧烈起伏着,眼底翻涌着怒意。
“池骋,你把我当什么了?”
江景云的声音带着颤抖,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刺进池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