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夏晚柠已经揣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站在了早自习教室门口。她特意提前十分钟到，目光在稀疏的人群里悄悄扫了一圈，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早啊，你也是油画系的新生吗？”旁边传来女生的声音，是昨天坐在她斜后方的室友林溪。
夏晚柠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顾云深穿着和昨天一样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两本厚厚的专业书，正和学生会的同学说着什么。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教室门口，在看到夏晚柠时停顿了半秒，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夏晚柠的脸颊瞬间热起来，慌忙低下头跟林溪走进教室。刚坐下没多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顾云深发来的消息：“靠窗第三排有插座，方便充电。”
她抬头望去，果然看到那个位置的墙面上嵌着插座，而顾云深已经坐在了斜前方的座位上，背对着她翻书的背影，和她昨天在笔记本上画的轮廓几乎重合。
早自习结束后，夏晚柠抱着画夹往画室走，刚拐过图书馆的转角，就看见顾云深站在银杏树下打电话。秋日的阳光透过金黄的叶片落在他肩头，碎成一片晃动的光斑。
“……社团招新海报下午要贴出来，设计稿我看过了，没问题。”他的声音比平时稍沉些，挂了电话转过身，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去画室？”
“嗯，想先熟悉一下环境。”夏晚柠晃了晃手里的画夹，“学长是来检查海报的吗？”
“嗯，学生会的事。”他朝她手里的画夹看了一眼，“带了画具？”
“就带了速写本，想随便画点东西。”
顾云深没再说什么，只是和她并肩往画室走。路过公告栏时，夏晚柠被一张水彩画吸引住了——画的是学校的荷花池，墨绿的荷叶间点缀着粉白的花，笔触灵动得像是能闻到水汽。
“这画得真好啊。”她忍不住感叹。
“去年美术系的学姐画的，”顾云深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要是感兴趣，下次社团招新可以去书画社看看。”
夏晚柠惊讶地转头看他：“学长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脚步微顿，侧过脸时，阳光恰好落在他眼底，漾开一点极淡的笑意：“毕竟，我看过你录取档案上的特长。”
夏晚柠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原来他早就注意到她了吗？她攥着速写本的手指微微收紧，却听见他又说：“下午书画社在操场摆摊，去看看？我帮你占个好位置。”
这一次，她没再犹豫，用力点了点头，眼底的光比落在银杏叶上的阳光还要亮。风卷起几片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有一片恰好停在她的速写本上，像一枚温柔的书签，夹在了这个刚刚开始的秋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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