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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跟着严浩翔和刘耀文赶到医院时,陆福恩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的味道似乎有些奇怪。
浓烈的消毒水味像无形的网笼罩着每个角落,刺得鼻腔阵阵发酸,而在这股化学药剂的掩盖下,她敏锐地捕捉到另一种更隐秘的气息。
那是种难以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味道,混杂着陈旧木料的霉味、阴雨天墙壁渗水的潮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尘土腥气。
它不像消毒水那样具有攻击性,却像藤蔓般缠绕在人呼吸的缝隙里,顺着喉管滑入肺腑,让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作为过来人,陆福恩当然知道这种古怪的味道从何而来。
严浩翔“怎么了?”
察觉到她渐渐停下了脚步,身旁的严浩翔立刻关切地问道。
陆福恩收回了环顾四周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陆福恩“没什么,先进去吧。”
贺峻霖这次遭遇的车祸,从医学检查的结果来看,伤势其实并不算严重。
就像不久前丁程鑫经历的那次意外一样,医生通过详细的CT扫描、X光检查以及各项生理指标的监测,都没有发现危及生命的重创,也没有需要长时间手术修复的骨骼或内脏损伤,身体表面的擦伤和轻微的软组织挫伤,在精心护理下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医生给出的结论更多的是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所以才导致一直昏迷不醒。
消毒水的气味在寂静的病房里弥漫,陆福恩目光落在贺峻霖苍白的脸上。
床头柜上的输液管正一滴滴往下坠落,透明的液体顺着软管缓缓流入他的手背,那里的皮肤因为长时间输液而泛着淡淡的青紫色。
贺峻霖的睫毛长而密,此刻安静地垂着,像两把小扇子,只是那原本总是带着笑意的嘴唇,现在毫无血色,干裂得泛起细小的纹路。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福恩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发闷,她轻轻叹了口气,在严浩翔的搀扶下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贺峻霖沉睡的脸庞。
严浩翔“不要自责,你也无法预料到她会对其他人下手,更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把我们保护得很好,而且你也没有这样的义务。”
注意到她担忧的目光始终落在贺峻霖身上,严浩翔轻轻搂着她安抚道。
陆福恩轻轻摇了摇头,朝他微微勾了勾嘴角。
陆福恩“你不用担心我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
陆福恩“我只是觉得有些心疼他而已。”
陆福恩“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想起了那只单纯的小狐狸,他似乎总是这么“倒霉”。
其实,世上最痛苦的人,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
而是那些坏得不够彻底,好得也不够纯粹的人。
他们本想成为好人,却因某些因素不得已变成了坏人。然而成为坏人之后,面对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他们内心充满了自责与内疚,于是便如同在泥潭沼泽中反复挣扎,备受煎熬。
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或许他们终其一生都想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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